心下思忖片刻,穆城手指再摩挲了會兒手機,抿了抿唇,打消了聯係Aric的念頭。
他給她的信任確實太少了。
一天時間很短,夜晚亦轉瞬即逝,然而沒有愛人陪伴,穆城感覺這幾個小時,自己像度過了一個世紀。
第二天早晨,他頂著黑眼圈去了軍區,一路把蘇傾的手機帶在身上,坐在辦公室,也把手機放在一邊,注視著它的動向。每次收到垃圾短信手機屏幕都會亮,而給穆城彙報工作的士兵都會被首長的突然轉頭嚇一大跳。
太陽漸升,就在穆城覺得再等下去自己要瘋,打算給Aric打電話時,有人敲門了。
熟悉的敲門方式,穆城猜到是誰,一時放下手機,沉聲道:“進。”
門外的人聞言,推門走進。他不像軍區裏的人穿著軍裝,隻一身休閑服,走到穆城麵前彎腰行禮:“少爺。”
穆城看著他,頷首,“恩。抬頭。”
廖冉聽令直起身子,與穆城對視。
他的樣子較先前要更蒼老了,頭發沒有之前服帖,臉上也沒什麼血色,本小麥色的皮膚,此時竟顯得有些蒼白。
廖冉神情複雜,許是一時也不知該說什麼,默了會兒,道:“少爺,我回來了。”
穆城看了他片刻,垂眸繼續專注於手邊的文件,“好。”
二人都知道發生了什麼,穆城的反應顯然表示既往不咎,若是平時,廖冉一定心感慶幸退下去了,可此刻他竟沒動,仍靜靜站在原處。
穆城掃了一遍文件內容,簽上字把它放在一邊,抬眸看見廖冉那副欲言又止的模樣,倒也不意外,問道:“想說什麼?”
廖冉垂首:“少爺,我和白虹……想必您已經知道了,白虹她,確實是競生會的人。”
穆城“恩”了一聲。
“可她不是自願加入教會的,”廖冉抬眸,罕見的皺起了眉,“她從小跟著義父長大,隻能跟隨進入組織。”
“你為她開解?”
“這是真的,雖然她沒有親口這麼說,但我從調查來的資料和她說的話能推出來,”廖冉語氣沉重,“她被她的義父利用了。”
廖冉一向沉穩細致,交給他做的事從未有過大差錯,而這次私自和跟蹤對象發生關係且不上報,已經令人吃驚,現在竟然還要為白虹辯解,連穆城也有些不敢相信。
穆城琢磨了一下話中的邏輯,“義父,什麼人?”
“競生會的主席之一,他們的總部在英國,掌握全球最先進的基因技術,”廖冉說,“他們在研究怎麼讓人生命永恒,現在已經擁有很多自愈藥物。白虹,就是這些藥的實驗品。”
他皺眉,神情痛苦,“做這種實驗,需要從小培養人體容器,實驗過程十分殘忍。白虹為了她的義父忍了下來,但按照我的觀察,那位義父隻把她當槍使。”
穆城沉吟,“白虹在哪?”
他知道廖冉是在前天晚上和白虹前往城外的路上出了車禍,但當時突然湧出了許多人,混亂之中隻帶回了廖冉,白虹不知所蹤。
“她被抓走了,”廖冉後退一步,又鞠一躬,“少爺,請您救救她!”
穆城皺眉:“廖冉……”
“白虹殺人無數,罪無可赦,但我們把她帶回,怎樣都比讓她繼續做實驗好!她知道很多競生會內部消息,隻要打消她對義父的信任,就能為我們所用,而且……”廖冉本激動的語氣頓了頓,咽了口唾沫,“而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