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西廂邊上,是原先的主屋……”
“什麼,你怎麼不早說?”蕭挽緣一聽原先的主屋竟就在火源邊上,心裏便急了,想到庾睦還在那間屋子裏呢。大半夜的,他又是什麼都看不見,要是遇著點什麼事,可不是鬧著玩的。一著急,口氣也就差了一點,罵道:“還不快去救火?”
那女仆被她嚇了一跳,“哎”了一聲,跳起來提著水桶就跑了。蕭挽緣緊走了幾步往主屋去,錦心自然跟在她身後,邊走還邊勸道:“大小姐放心,西廂的火勢看起來也不太大,少相公那裏不會有事的。”
蕭挽緣也顧不上跟他多說,隻大步往主屋去,見已經有火苗竄出頭,差點燒到主屋的窗欞。忙脫了外袍蓋上去,把火星子打滅了。一腳踹開門來,喊道:“庾睦,你在哪裏?”
屋裏沒有點燈,蕭挽緣也不知道燭台在哪裏,隻得借著外頭透進來的火光摸索著走了兩步,又接著喚庾睦的名字。這一回,床幔裏似乎有了點動靜,一會兒就看到庾睦伸手揉著眼睛出來,張了張口想要喊人,卻又好像喉嚨說不出話似的,直按著喉嚨咳嗽。
“庾睦,邊上走水了,快,跟我走……”
蕭挽緣上前一步,也不及去管什麼禮儀,伸手就把他扶了要走,誰知他卻動手掙開了,咳著嘶聲道:“暮雨……”
蕭挽緣會意,拔高聲音喊了兩聲,果然見到暮雨慌忙地從邊上跑過來,迷茫道:“怎麼了?大小姐……”
“你睡得也太死了,再不醒來可就真的火燒眉毛了,快跟我走。”
蕭挽緣一邊說著,一邊扶了庾睦往外去。庾睦嗓子裏被煙熏得難受,到了外麵院中還是不住咳著,幾乎要直不起腰來。蕭挽緣見他著實難受,便從衣擺撕了一大塊布料下來,招手叫住一個端著水盆的下人,把布料打濕了虛捂在他口鼻上,安慰道:“火勢小了很多,過一會兒就能撲滅了,你暫且捂著忍一忍,我們先回東廂去……”
庾睦一手接著按住了,另一手還被她緊緊攥著,一時不知是羞是惱,喉間又是火辣辣地疼,點點頭卻說不出話來。倒是那小廝像是一時看得傻了,他進府晚,隻知道這個大小姐最是喜怒無常,還不時地犯癔症,對人動輒打罵。可麵前這個人,不凶殘也就罷了,怎麼還格外體貼,對少相公這樣好?
蕭挽緣可不管他在想什麼,隻吩咐他依舊去救火,便一手攬了庾睦往東廂去。回到屋裏倒了水給他喝下,才問道:“怎麼樣,沒什麼事吧?”
庾睦隻覺得喉中火燒火燎地難受,灌了兩盞茶下去,才終於緩和一些,眼睛雖看不見,卻也被煙熏得直掉眼淚,雖然心知這模樣實在狼狽透了,卻實在無力,隻勉強搖搖頭。
“好了,我去尋點水來,讓暮雨伺候你梳洗一下,再去床上躺會兒,”蕭挽緣看他沒什麼大礙了,心裏也就放鬆下來,安慰道:“主屋那裏一時也不能住,就提早搬過來東廂吧。”
庾睦想想,也別無他法,蕭挽緣還是他的“妻主”,就算主屋沒受到波及,他也不可能一直待在那裏不住過來。終於點了頭,輕輕應了一聲。
第十四章 同盟
院子裏走水的事莊瑤很快就知道了,第二天大房的人坐到一起吃早飯,他便朝蕭挽緣看過去:“昨天晚上怎麼回事?你那院子裏的動靜差點把老爺都驚了。”
庾睦畢竟隻是小產,做月子也沒有太規矩的講究,既搬進了東廂,就隨著妻主一起出來吃飯。跟莊瑤請了安,也隻得了他一聲不冷不熱的答應,這會兒聽到他問話,自然不敢去多嘴,隻默默地低了頭,拿湯匙有一下沒一下地攪著碗裏的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