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別這樣...你們說的,我能幫忙的一定盡力,”林清華被自家夫郎瞪了一眼,看到庾睦的樣子,也不忍再開蕭挽緣的玩笑,連忙應承道:“先別這麼擔心,凡事總有解決的辦法,我先跟你去看看她,明天一早就給你們另外找個地方安頓。”
“多謝您了,林小姐......”
“行了,別說這種話,我當她是朋友,朋友有難,總不能袖手旁觀吧?走吧,我和你一起過去看看。”
庾睦點頭,出門的時候側了側身,避開了院子裏的一樹桃花,仿佛是瞧得極清楚似的。林清華見狀不由失笑:“要說她這樣跟著你也是不錯的,至少能給你當眼睛使。”
庾睦麵上一紅,想起方才蕭挽緣在耳邊提醒他小心的聲音,心頭便一陣暖一陣疼,伸了手卻偏偏隻能碰到虛空,慢慢地捏了拳,眼中卻已經蒙了一層水光。蕭挽緣朝林清華哼了一聲,無奈縱使她這邊氣鼓鼓,人家卻是渾然不知。
待兩人一魂進了屋,庾睦麵上神情已經緩和下來,顯得平靜了許多,不再像方才方寸大亂的樣子,林清華趨前檢查了一番,又與他一起,將蕭江願的身體扶著靠坐起來,不禁也皺緊了眉,苦笑道:“我瞧不出她有什麼不對,脈息和其他都很好,要不是你告訴過我她現在的狀況,我真覺得她哪兒哪兒都很好,隻是睡著了呢。”
“林...大夫......”
“哎、哎,你,你先別急呀,”她話音才落,庾睦額上已經滲出了冷汗,一直捏著的手都禁不住有些顫唞,林清華忙上前扶他在一邊坐了,勸道:“你如今這樣的身子,就是不為自己想,也要為肚子裏的孩子想想啊,再有幾個月,他就該出生了。”
庾睦摸索著抓住蕭江願的手,隻是緊緊握著。林清華目中也滿是不忍,伸手在他肩上拍了拍:“既然也看不出什麼,就先照你妻主的意思做吧,我這就去安排馬車,一會兒咱們就啟程。”
“多謝您,”庾睦勉強點頭,強壓下心裏的憂懼,答應道:“我這就收拾。”
林清華點點頭,徑自出了門,蕭挽緣“坐”回庾睦身邊,見他握著蕭江願手的指節泛白,顯是不知不覺間太過用力了,不由心疼難耐,伸手在他臉上輕碰,溫柔道:“傻子,自己手不疼麼?快鬆手......”
庾睦不知是沒有聽見,還是不肯聽從,隻是依舊沉默著,蕭挽緣無論如何嚐試也依舊碰不到他,心裏既苦又急,正要再開口,卻聽得庾睦哽咽的聲音——
妻主......
這一聲,讓蕭挽緣整個人沉默下來,沒有實體的靈魂都能感覺到一顆心在揪著疼。甚至能聽到自己牙關緊咬的聲音。
“庾睦...別、別哭......好嗎?”
“妻主......都是我不好......”
“說什麼傻話,”蕭挽緣急得不知如何是好,慌亂間便想把臉湊上去:“求你了,別哭......”
“都是我不好,那時候我一直怨你占了她的身體......現在老天懲罰我,是我害了你,妻主...是我害了你!”
“胡說!”蕭挽緣又無奈又心疼,喝了一聲,見他還是難以自製地沉浸在自棄的情緒裏,簡直有點哭笑不得,又實在怕他傷了身體,隻得再提高了聲音:“難道你真當自己是木頭嗎?”
“妻主...”
“別哭了,求你...求你快別哭了,”蕭挽緣急道:“你再這麼哭下去,哪天我就是能回來了也要被你嚇得不敢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