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頭對蒙拔山說了一句話,蒙拔山轉對投石手說:“赤障之外,邪魔不侵,你們隻要從這裏將石頭打進去,便決不會再中邪!”
可這回驅鬼大法師的道法也沒法給人足夠的安全感了。投石手們想著剛才弓箭手們的慘狀,紛紛卻步,誰都不敢再去招惹那府中惡靈。
驅鬼大法師惡狠狠地咒罵了一聲,索性撈起袖子,叫一個小兵指導他,他自己裝好符彈,又自己開動機括,將血紅的石頭一塊塊打過院牆。
這一回,石頭也和剛才的箭一樣,隻發出一陣沒入棉花般的悶響。大家都撤開一步,驚恐地望向驅鬼大法師。
他倒是好好的,看起來神智清明,沒有中邪。
大家也不知道究竟是他那根紅繩真的起了作用呢,還是因為他畢竟是驅鬼大法師所以不會中邪,總之,就算此時再要投石手們去親力親為,他們也還是不敢。
殘酷的代價
譚仲蘇望著暮田田,擔憂和焦慮終於溢出眼眶,悄悄蝕入她的肺腑,蟄得她心底一片虛涼。
“田田……”他抱緊她,喉頭發緊,幾乎語不成聲,“你和蜜拉一樣,都是對天盟誓,放棄掉自己的愛情。這個誓約何其神聖,上天怎肯允你再將它輕易打破?
你後來嫁給了沈滄嶺,你的姻緣便轉到了他的身上,與我再也無涉了。如果我拆散你們,令你重新愛上我,那便是要你背棄誓言,你是要遭天譴的!”
暮田田微微啟開雙♪唇,臉上一刹遍布的表情與其說是震驚,不如說是……
絕望!
譚仲蘇渾身顫唞地將她的臉埋入懷裏。他不敢再讓她麵對著自己,生怕自己的表情感染她,然而光是他的聲音,也已將他心底的恐懼盡數出賣:“田田,我不知道這個天譴會是什麼,隻知道這會令你遇到一場大劫,至少會令你九死一生的大劫!”
他痙攣著摟緊她,像是要使出渾身解數牢牢保護住她,卻還是怕到了極點:“我後悔死了,田田,我後悔死了,我不該再出現在你的生活中的,就算想你念你直至煎熬而死,我也該一個人躲得遠遠的,永生不再見你!都是我太自私太軟弱,都是我的錯……”
他痛悔地喃喃回顧:“那時來到這裏,找到了那口鬧鬼的井,我也請過幾個道士來作法,可他們一個都不中用;這件事傳出去之後,我心裏便存著一絲僥幸,既想著或許你不會來,又想著或許你還是會來……
結果你果真來了!我讓淩風請你進來的時候,心底又生出另一種僥幸,想著或許你不會再愛上我,或許你早已移情到沈滄嶺身上,盡管我真的不確定,如果叫我知道真是那樣的話,我究竟還是不是活得下去……
可一旦見到你,我便有如百鬼撓心,再也管不住自己。我管不住自己地請你再來,又管不住自己地在你不過幾日杳無音訊之後,便將銀號中掌櫃家的事告訴沉淵,請他去轉告你;我更忍不住陪你在墳地一連度過三個夜晚,而待到你生辰那天,給你送去老公餅而不留下名號,已是我能做到的最大限度的忍耐了!”
他的唇瑟瑟發抖地擦下來,在暮田田的臉頰上流連往複地摩挲著,嗓子一啞,便如同浸飽了蜜露的黃連:“那天晚上,我不斷告訴自己我是喝醉了,也告訴自己你也喝醉了,或許你不會記得,不會記得……
可你竟就此消失,我不知你是不能原諒自己還是不能原諒我,那幾個月,我真是快要瘋了……”
暮田田猝然抬頭,兩個人的唇便出其不意地碰在一起。譚仲蘇立即狠狠咬住她,兩副唇舌緊緊膠著,輾轉廝磨再也無法分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