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有過一次苗頭的所謂戀愛,還是爺爺介紹的相親對象,那女孩兒據說對他一見鍾情了,天天打電話約他逛街看電影,後來又不順心了,氣衝衝跑來說:“沈君則,你心裏到底有沒有我!你從來都不會主動給我個電話嗎?”沈君則疑惑地反問:“你打給我和我打給你,聊的都是那些話題,結果不是一樣?”那女生被氣走,還在爺爺麵前告了他一狀。沈君則大皺眉頭,心裏直道:女生好麻煩。

弟弟沈君傑總說他是塊不開竅的硬石頭,剔個光頭就可以直接出家當和尚了。沈君則對此也不理會,照樣過著自在的單身日子。不用費心去給心思細膩的“女朋友”準備禮物,對他來說倒減輕了不少負擔。

直到蕭晴的出現,打亂了他的一切安排,到現在,連心都亂了。

方遙從洗手間回來,就看見沈君則一個人坐在角落裏,手裏拿著杯紅酒,正低頭思考著什麼,好像是遇到了棘手的難題,眉頭不停地皺啊皺的。

方遙忍不住笑著打趣,“再皺眉頭,你的眉毛要掉下來了。”

沈君則扭頭看了她一眼,站起身道:“走吧,我送你回去。”

兩人一起來到停車場,沈君則想要坐進駕駛座,卻被方遙攔下,“你今天喝了不少,我來開吧。”見沈君則站在原地不說話,方遙又笑了笑,“你不怕被交警抓進拘留所,我還怕明天上早報頭條呢。我開車技術絕對過關,逃避狗仔隊鍛煉出來的,放心吧。”

沈君則看了她一眼,點了點頭,轉身走到副駕,開門上車。

今天確實喝了不少,除了那些人客套的敬酒之外,大部分是替蕭晴擋下的酒,起初還沒覺得難受,此時方遙一說,胃裏的酒氣突然開始翻騰,忍不住皺緊了眉頭。

“怎麼了?”方遙坐進車裏,斜眼看著他,“想吐的話現在去,可別半路吐在車上。”〓思〓兔〓網〓

沈君則回頭看了一眼這個無時無刻不想著損他的好友,沉默片刻,才閉上眼,輕輕靠在椅背上,低聲道:“開車吧,沒事。”

方遙微微笑了笑,啟動了車子,“對了,你現在住在哪兒?”

“月華莊園。”

方遙怔了一下,側過頭來狐疑地看著他,“那不是你去年買下的房子,打算將來帶愛人去定居的地方嗎……”聲音猛地頓住,就見沈君則突然睜開眼,銳利冰冷的目光射向她,好像她的話觸及了他心底的禁忌。

方遙聳聳肩,“好吧,我不惹你。”

沈君則沉默片刻,又閉上眼,緩緩靠回了椅子上,淡淡說道:“我就是帶蕭晴去那兒住了,你不用旁敲側擊。我承認,我對她……”頓了一頓,小心尋找著措辭,最後才輕聲開口道,“我對她,是有點特別。”

見沈君則閉著眼,方遙忍不住正大光明地笑了起來。

“你笑什麼。”沈君則冷冷道。

方遙唇邊的笑意更大,嘴上卻裝著無辜:“哎?你不是閉著眼睛嗎?看見我笑了?”

“哼。”沈君則有些不爽地挑了挑眉,“不用看都猜得到。你盡管笑吧,笑夠了給我好好開車。”

“是是是,我哪敢笑你。”方遙頓了頓,“我是真的替你開心呢,能找到蕭晴這樣的女孩兒,也算是你的福氣。”

“什麼福氣,盡給我惹事,榆木腦袋又整天瞎想。”沈君則哼了一聲,“她簡直是我的災難。那個笨蛋。”

嘴上說著笨蛋,語氣卻沒有一點責怪的意思,反而帶著滿滿的無奈和寵溺。說罷,卻連自己都聽得怔住了。

沈君則原本沒覺得醉,在車上小睡了一會兒,到家後卻覺得頭痛難忍,意識也漸漸模糊起來。

方遙還算講義氣,把沈君則這麼大個男人咬牙扶到臥室,脫了皮鞋折騰到床上躺好,沈君則酒氣上來,頭痛欲裂,好像還發了燒,臉紅得不像話,死抓著方遙的手,低低叫著蕭晴的名字。

“不要離開我……”

“好好好,不離開你,你先放手。”方遙苦著臉掰開他的手,給他拿了濕毛巾來敷在額頭,嘴裏埋怨著,“以後這種苦力還是讓你老婆親自來吧,哎,我最討厭善後了,做好事不留名可不是我的作風。”一邊說,一邊給他倒了杯水放在床頭。

“我走了啊,好好休息。”見他醉得厲害,也沒等他回話就關上門,徑自離開。

方遙走後,沈君則一直迷迷糊糊做著夢,半夢半醒間,好像又看見了蕭晴。他看見在機場淋成落湯雞的蕭晴,沈家大門前詛咒他上吐下瀉一百遍的蕭晴,衝他感激地一再道謝的蕭晴,迷迷糊糊在唐人街繞圈子找不到路的蕭晴,知曉他的身份時憤怒到眼紅的蕭晴,婚禮上強裝笑臉卻在背對著人的時候臉上難掩失落神色的蕭晴……

突然驚醒的時候已是淩晨一點,額頭上的毛巾都被體溫給捂得熱了,床頭櫃上的水早就涼了個透。沈君則拿起杯子喝了口涼水,被冷水一刺激,腦海裏也更加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