幕。
一盞茶過後,雙目微閉的莫一兮慢慢收掌道:“明知這門巫術不可習,為何強行修習?”
明淵清睜目,淡淡道:“你可以走了。”
本是好意相問卻被主人下逐客令,莫一兮臉色微變,但想起自己來此目的以及當年在這張床上發生的事,莫一兮又哪敢再留?隻見他以極快的速度下榻奔向屋外,眨眼便不見人影。
凝了眼半掩的竹屋門,明淵清雙手一合,做出修習禁忌術時的手勢,一道微弱的白光慢慢聚在兩手中指上方。就在明淵清變換手勢時,指上的光突然消失,明淵清猛地側首,點點血珠落地。
片刻後,明淵清難以置信的望著手掌上出現的一條血線,道:“怎會這樣?我明明是按竹簡上修習……”話未說完,她又吐出一口血來。不信自己會在毫無察覺下走火入魔,明淵清決定再試一次,一探其因。
這時,莫一兮的聲音從門縫裏飄進:“不要練了,你會沒命。”
沒想到莫一兮去而複返,明淵清抬眸望向慢慢移動的門道:“這是我的事,與你無關。”說完她閉上眼,凝神運氣。
聽到“無關”二字,莫一兮的腳步一滯,但聽屋內明淵清一聲悶哼,他又邁開步子,快步來到明淵清身前,在明淵清再次抬手之際攔下她道:“不要再練!”
“我自有分寸。”明淵清甩開他手道。
“自有分寸?”莫一兮輕哼一聲,“你的自有分寸就是死!”
抬眸望向莫一兮,明淵清緩緩道:“我若是死了,於你我都是件好事。”
“你……明淵清,該死的是我,不是你!你若要練,我助你。”說罷,莫一兮轉身坐至明淵清身後,雙手一伸,真氣通過他的掌心進入明淵清的身體。
七年後,南詔城外十裏小亭。
望前方喝酒的莫一兮良久,明淵清輕聲道:“能幫我找一個人嗎?”
“誰?”握酒葫蘆的手一滯,莫一兮微微側眸。
“阿奴。”
聽到明淵清想找的人是阿奴,莫一兮暗暗鬆了口氣,旋即他翻身躍至明淵清身前,問:“阿奴不是被她娘盯著嗎?”
凝了眼莫一兮,明淵清轉身背對著他道:“她偷溜出南詔國了,說是去找公主。雖說阿奴懂點法術,但以她單純的性子我擔心她會被人利用。”
“你希望我幫你把她帶回來。”見明淵清點頭,莫一兮邁步往前,喝了口酒道:“奇怪!那個三畏看起來一點反應也沒有,你怎比她還擔心?”
在明淵清心裏三畏是她的恩人,此刻聽莫一兮質疑三畏疼阿奴之心,明淵清怒上心頭。
“三畏看起來對阿奴離家的事漠不關心,實是不想讓拜月發現公主蹤跡。”
聽出明淵清的怒意,莫一兮歎了口氣,轉身道:“我會把阿奴帶回來。”說著他把手裏已經空了的酒葫蘆往身後一擲,人跟著往後翻了個筋鬥。
看著酒葫蘆消失在天際,明淵清幽幽一歎道:“如果我可以離開南詔,我絕不會讓你去找阿奴,這樣你永遠都不會知道那個秘密。”
當明淵清往回走路過鎮壓水魔獸的湖邊時,林青兒突然叫住了她:“師姐。”
“什麼事?”明淵清止步道。
“為何不直接告訴一兮大哥?阿奴是他的女兒。”
聞言,明淵清側身麵向林青兒道:“那你告訴我,為什麼當年你不留在殷若拙身邊?如果你留在……”
“如果我執迷於情愛,我便是放棄我的道。”未等明淵清說完,林青兒答道。
聽到這個答案,明淵清冷笑一聲:“按殷若拙的說法,每個人都有屬於自己的道。那你告訴我,我的道是什麼?”
“師姐,你在逃避。”林青兒無奈道。
“逃避?”
“對,你和一兮大哥都在逃避。”
望著站在湖邊的明淵清,聽著她與林青兒的對話,石蘭微微皺眉。看了這麼長時間,她對明淵清和莫一兮這一對已不抱希望。
正如林青兒所言,這兩個人在逃避。即便這七年相見的天數加起足有一年,他們還是在逃避,明淵清以修習巫術讓自己忘記對莫一兮的情,莫一兮則以助明淵清修習來逃避心中的罪惡感。如果接下來是按電視劇發展,這兩人再見應是趙靈兒被送到南詔國之日,然後是阿奴與莫一兮父女相認,莫一兮死在阿奴劍下。
待到明淵清手執半塊吊墜落淚的畫麵閃過眼前,石蘭不禁心歎:但願你們也有好結局!
——
三個月後。
當阿奴拿著李逍遙帶回的靈物走到明淵清身前,明淵清收回與莫一兮對望的目光,伸手接過包袱,然後借用靈物結出一顆救命丹。待到趙靈兒蘇醒,李逍遙問起莫一兮十年前在南詔國的事,明淵清的手微微一顫。
該來的還是要來!
在三畏支開阿奴準備趕走莫一兮時,明淵清伸手攔下三畏,抬眸望莫一兮道:“你想問什麼?”
莫一兮緩步走到明淵清身前,聲音沙啞道:“阿奴……到底是誰的女兒?”
“你為什麼不直接問我,阿奴是不是你的女兒?”明淵清唇角露出一絲苦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