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什麼,怕你騎馬的時候分神。”陳延陵淡淡答了一句,見剛才一見辛螺的麵就眼底激動的楊樹聽了他這句話後,下意識地又跟辛螺靠近了幾分,神色關注而緊張,陳延陵心口像被什麼灼了一下似的,飛快地撇開了眼。
少男少女,年歲正值青蔥,楊樹又是孑然一身沒有多餘的牽掛,恰好又做了辛螺的近身護衛,忠心耿耿……要是辛螺招婿,正是極合適的人選!
何況自己對楊樹有半師之誼,楊樹這少年性格淳樸,不是那種搞歪門邪道的人,現在看來,楊樹對辛螺似乎也很是關注,而辛螺對楊樹也是知根知底,以後的日子,想來也能過得讓人放心……
想通了這一節,陳延陵緩緩長吐了一口氣,打算在剩下留在溪州的日子裏,對楊樹的訓練把強度提到最大,這樣以後也不虞他保護不了辛螺了。
連夜趕路後,辛螺總算回到了靈溪鎮,吩咐了廖管家去暗中采購組建峒兵需要的布匹後,顧不得渾身酸痛,第二天一早就去了夯吉村的農莊上。
金莊頭見她過來,心裏那塊大石頭立即落了地:“七小姐,前兒那一大片穀子已經收割完了,那田裏已經照著您的吩咐重新翻過了,已經下了肥,大家都等著您回來發話要怎麼做呢!”
辛螺連忙帶著人去了田裏,看了一遍那一大片全部翻好的田,有條不紊地下了指示:
“把這一片田埂全部加高加固,離田埂兩尺半到三尺半的地方開挖魚溝,溝深一尺,寬一尺,每塊田的中間也照這個尺寸挖一個‘十’字形的魚溝,靠近近水口的田角挖一個深三尺,長寬約摸五六尺的大坑當魚溜。”
這話一說,不僅金莊頭,就是陳延陵當初送來的那些個農戶和莊頭全都懵了,其中一名老農皺著眉頭問了出來:“七小姐,這好好的田,挖這些橫七豎八的溝出來做什麼?”
回頭在田裏耕作的時候,一腳踩進溝裏,那可不得濕了半身?還有靠進水口的田角還要挖那個大個坑,那好好一塊田被這麼東挖西挖的,還有多少地方可以栽種?
辛螺微笑著細細解釋:“剛才我說的你們也聽到了,這是挖魚溝,挖這些魚溝,就是打算在插秧之後,同時在稻田裏養魚——”
話沒說完,那幾個莊頭和農戶都炸開了:“這怎麼可能?這田裏頭頂多有些泥鰍螺螄什麼的,怎麼可能養魚呢?養魚可不得放在魚塘裏養才行嗎?”
這改浪稻子為插秧也就罷了,看起來還是有些靠譜的,但是自古以來,誰聽說稻田裏頭還能養魚了?要是魚把稻秧咬壞了呢?要是魚在稻田裏頭活不了呢?這哪一樣都是在燒銀子啊!
見那群人連連擺頭歎息的,陳延陵眉頭一皺,沉聲低喝:“噤聲!”
這些莊頭和農戶來之前也是被反複交待過的,剛才隻是覺得太過匪夷所思,這才一時忍不住紛紛議論起來,被陳延陵這氣勢威嚴地一喝,一下子就被懾住了,不僅緊緊閉了口,臉色也隱隱有些發白。
辛螺回頭看了陳延陵一眼,輕輕道了一聲謝,轉回身繼續說了下去:“你們有疑惑是正常的,稻田養魚不是不能養,是養的時候要選擇水源充足,水質好、灌排方便,田泥深厚不漏水的田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