補亞寨是溪州跟珍州接界處的寨子,高坪寨則是溪州跟夷州接界處的寨子。
夏依八峒的幾位峒主可不是一條心,對於補亞寨和高坪寨這兩個“邊防重寨”,辛螺一直是極為上心。
上次她讓人去兩個寨子修了城牆和碉卡,兩位寨長聽到是她的命令,雖然並沒有多大配合,卻也是沒有什麼阻攔。
橫豎辛螺在那裏招工是花的自己的銀錢,寨子裏的百姓想掙這個苦力錢,就由著他們掙好了,修好了城牆碉卡,辛螺派人在那裏守衛,就由著她派好了。
說句不好聽的,溪州這鳥不拉屎的地方,行商都來得少,就算是城牆碉卡建起來了,要收城門稅,那又能收到幾個錢?而且好歹這城牆一修,護衛一守,寨子還更有安全感一點。
所以辛螺願意在那上麵折騰銀錢,那兩位寨長也一直是報著聽之任之的態度。
相對於這補亞和高坪這兩位寨長的不作為,辛螺其實也更希望他們能主動一些,畢竟光靠她派出的那幾個兵士守著,短期內不會有什麼事,但是今後真有事了,那可是抵不住的。
如果兩個寨子能夠表態歸附,她就可以直接在寨子裏征“護衛”來守衛那兩處碉卡了……
聽到石正壽這幾位寨長說起跟那兩位寨長關係也相熟的事,辛螺的眉梢不由微微一動,裝著略作沉吟,這才起身扶了那三位寨長起來:
“幾位寨長快快請起!幾位寨長的人品,我是信得過的,既然幾位寨長剛才是打開了天窗,那我也不必再跟你們說什麼暗話。
當初我一力要接下這峒主之位,也是不忿父親意外橫死,不願意讓那些壞了心腸的人得逞。要說戀棧什麼權力,這溪州峒又有多大的權力讓我貪戀呢?
我要是拿著父親留給我的嫁妝,找個好男兒嫁了,安穩去過好日子,豈不是比當著代峒主,整天勞心勞力要強?
我實在是舍不得看著祖輩多年為溪州獻出的一腔心血毀在那些心術不正的人手中。幸而這一腔誠意感動了祖神,在夢裏教了我惠農之術,如果不讓我溪州百姓豐衣足食,我哪裏有臉去見祖神?
幾位寨長所說的,我都記在了心裏,誠然也是我所願意的事,隻要幾位寨長願意跟我辛螺團結一心,辛螺在此願意當著祖神發誓,必傾囊所授,讓我溪州百姓吃上飽飯,過上好日子!”
辛螺竟然當著祖神發誓,願意傾囊所授!
石正壽幾人齊齊一震,正要說些什麼,辛螺已經讓人拿了回禮過來:“辛螺一腔碧血,惟願不負溪州。時辰也不早了,幾位寨長請回吧,明日問天台上,我必然給幾位寨長一個安心!”
見辛螺已經說到這份兒上了,廖管家連忙站出來送客。彭珍帶著訥然無語的石正壽幾人走了出來,回到了萬發客棧,卻是齊齊帶進了他的房間裏。
石正壽這時才回過神來,搓著手卻不知道該怎麼說:“峒主大人年紀雖小,卻是一腔赤誠,我們剛才、剛才倒是……”
“倒是小人之心了!”衛沙樹歎了一聲,心裏猶自回蕩著辛螺剛才說的那一番話,眼裏閃出一抹異彩,“溪州祖祖輩輩都窮慣了,我們這幾個大男人,倒是比不上峒主大人一個女子的信念堅定,也難怪祖神會選擇峒主大人來教授惠民秘術——”
衛沙樹的話還沒說完,卻被原高山“啊”的一聲打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