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螺倒是淡淡一笑:“原來塗峒主也喜歡這碗,那我就敬敬老,讓給塗峒主吧,打完折隻要四千八百文錢,這便宜就讓塗峒主來占吧。”
黃毛丫頭現在還死鴨子嘴硬!塗啟明哼了一聲:“你以為我是你們那窮旮旯,見著個豁口的碗就覺得有了便宜撲上來?”
轉頭看向旁邊帶他過來的店夥計,“不是說你們這裏有什麼甜瓷嗎?把甜瓷給我拿出來看看!”
辛螺手上拿的那碗是大燕上等的雪瓷,一隻就要五兩銀子,貴得要死,不就是個碗嗎?破了個豁口還要四兩八錢銀子,有這銀子,夠買他一箱子粗陶碗了,塗啟明是傻了才會去買那個破碗!
他這一趟過來就是想一會兒去找找掌櫃,再推銷推銷他的巫州陶,不過在這之前,先來看看被其他幾位峒主買得不亦樂乎的甜瓷到底是個什麼樣兒的。
趁著同伴去給這位塗峒主取甜瓷碗的樣品,先前接待辛螺的那個店夥計連忙跟塗啟明解釋了一句:“塗峒主,這隻碗是……剛才出了一點意外,辛峒主不小心磕著的,她是念著小的糊口不易,好心——”
塗啟明哪裏會聽這些?大手一揮就打斷了那夥計的話:“那你可得看緊點了,五兩銀子可不是五個銅錢,溪州是個窮地方,小心辛峒主肉疼之下耍賴不給了!”
“辛峒主,原來您在這兒啊!”塗啟明話音剛落,身後就有一道驚喜的聲音響起,一名年約三旬的男子一臉笑容地跟塗啟明擦身而過,走到辛螺麵前,“您要的那幾車甜瓷我這一趟也全運來了,您看一會兒給您運到哪兒去?”
杜鵑和楊樹愕然看著一本正經的姚立元,見對方衝他們擠擠眼,怔了片刻才明白過來,姚立元這是把剛才塗啟明的那些奚落聽了進去,特意站出來給辛螺做臉呢。
想不到這姚立元除了有一本生意精,還是個戲精!辛螺也明白姚立元的意思,肚子裏暗笑,明麵上也裝得正兒八經的:“這價格上……”
隔著姚立元一起過來的是祥安記的大管事,聽到辛螺說起價格,立即有些緊張地看向姚立元。
姚立元卻完全是一副在商言商的樣子:“絕對優惠,絕對優惠,我給祥安記的價格也隻比給您的低上一點點而已!”說著湊近低低說了一個數。
塗啟明站在一邊沒聽清,不過瞧著辛螺臉上的表情應該是比較滿意,不然也不會點著頭說了一個地址。
塗啟明眼珠子一轉,立即拉住了姚立元:“原來你就是賣甜瓷的貨商,我是巫州峒的峒主,也打算買些甜瓷回去,你給我多少價?”
祥安記的大管事臉色微微有些變了變。塗啟明在這裏也是他們鋪子的潛在客戶,要是跑去跟姚立元直接買貨了,他們還真說不出口!
姚立元轉過身一臉恭敬地衝塗啟明點了點頭:“原來您是巫州峒的塗峒主。不知道您要多少貨?”
塗啟明本來過來祥安記,隻是想著如果這甜瓷的價格確實便宜的話,就買個三四套回去,自家用著也好,給親戚朋友送些也有麵子。
不過被姚立元這麼當眾一問,就覺得三四套這數目有些說不出口了,想到之前辛螺那個丫環在歲宴上說的話,順口就含糊著說了出來:“要……要個兩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