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裏哪裏,司二公子也是人中龍鳳,我們既是同齡,這幾天正好一處多說說話。”滕玉屏麵不改色地寒暄了一句,一個眼色,三元就不著痕跡地上前,將司明燈跟司昌南隔開。
見兒子有些不安地看了自己一眼,司昌南臉上有些僵硬,忍氣看向滕玉屏:“事不宜遲,滕峒主,我們還是趕緊出發吧。”
早些把這事兒給辦了,他也可以早些達成心中所想,也能早日把自己的二兒子給換回來。
滕玉屏微微一笑,伸手做了個“請”的手勢,見司昌南在前麵帶路先行了,這才回身招了招手,帶著身後五百人一起默不出聲地跟了上去。
那條小路因為鮮有人走,幾乎淹沒在荒草荊棘中,不過到底也是能夠通行,隻是也沒少讓人吃苦頭。
雖然前麵已經有人開了路,辛秀竹隻是跟在後麵,卻也走得氣喘籲籲。她還是慣在山裏行走的,滕玉屏帶來的那些兵士,並不曾爬慣這樣的奇山險嶺,一個個爬得黑臉都透出慘白來。
到了一處峽穀,天色已經黑了下來。司昌南帶著人停了下來,就在峽穀休息。
這爬山全靠一口氣,這一鬆懈下來,人就覺出了疲累。兵士們三五成群地圍著一堆火,就著新燒出來的野雞湯泡飯呼啦啦吃了個幹淨,就伸長了手腳攤在地上。
司昌南跟滕玉屏一處,晚上的夥食自然比那些普通兵士要豐盛些,除了野雞湯外,一人還有一隻烤好的野兔子。
司昌南撕扯了一條野兔腿大口吃著,瞥了一眼那些累得沒個正形的兵士們,好奇地問了滕玉屏一句:
“滕峒主就帶了這幾百人,難道不應該是挑選出來的精兵嗎?怎麼我瞧著滕峒主手下這些兵士並不善攀爬?”
按理說同在夏依,溪州峒的奇山峻嶺多,珍州峒也不少,既是精兵,當然應該是各方麵都訓練不少,怎麼會爬一趟山,就累成了這樣子?
滕玉屏目光微閃:“司寨長實在是高看我這裏了,這些兵士不過是我臨時招募回來的,可不敢當精兵二字。隻是臨時訓練過幾回,比那些烏合之眾略強一些罷了。”
司昌南笑了笑,低頭大口喝起湯來,心頭卻升起了疑竇。
就是臨時召集過來的,哪個男人不會爬山?辛秀竹這個溪州峒主府的大小姐,爬這一趟也沒見累的那麼厲害,怎麼這些兵士們倒是比辛秀竹還差了這麼多?
難不成雖然同為夏依人,珍州男人卻比溪州男人要差很多?這可跟這些兵士給他的殺戮凶悍的第一印象大大不符啊。
司昌南隻顧著喝湯,沒有再說話。滕玉屏卻放下湯碗,提起了話頭:“司寨長,我們還要多久才能到地方?”
司昌南連忙抬頭指了指東南方向:“這條小路險歸險,卻是走的直線,明天一早出發,照今天這速度,我們再走個小半天,那邊有一處山崖,爬下去出了山穀就能到我魚湖寨的雙魚鎮了。”
滕玉屏心情立即放鬆了不少,在外野宿也沒有那麼多講究,為了保存體力,隨便漱了漱口就躺下睡了。
司昌南也很快跟著躺了下來,隻是仰麵看著山穀中露出的那一方明亮的星空,心中莫名竟湧出一絲不安來,一時卻又說不清是為了什麼。
第二天天一亮,一隊人馬就著露水草草吃了幾把炒米,就急匆匆地上路了,很快就到了司昌南昨晚說的那處山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