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下人領命而去,龍成秀就臉色發青地急衝了進來:“夫人,巴頌帶著那些安躔士兵正在衝擊崗哨,很快就要打過來了!”
辛秀竹身子一下子就僵住了,張大了嘴失聲喊了出來:“這是怎麼回事?”
那些安躔人,不是跟珍州是盟友嗎?她記得滕玉屏也說過,安躔人不過是跟他們夏依借道,打算攻打大燕的啊!
攻充州失利,巴頌將軍帶著那些安躔一直老老實實地跟著滕玉屏退回了珍州,不是說等著時機重新再打回去嗎?怎麼會朝這裏打過來呢!
龍成秀一把拉著辛秀竹就往後門跑:“巴頌說芙雅公主的死是梁朝盛得了王上的命令,故意為之的,他們要為芙雅公主報仇!”
芙雅公主的死訊是前些天才傳回珍州峒的。
當時辛秀竹還假惺惺地掉了幾點淚,讓人把這個消息通知巴頌那邊了,讓他們傳回安躔國去,也讓巴頌將軍節哀。
辛秀竹還特意遣了一個能說會道的管事過去知會的這件事,就是為了借著以後要給芙雅公主報仇的事,把巴頌和那些安躔兵一直跟珍州捆在一起,以圖東山再起……
這好好的,巴頌怎麼突然就翻了臉呢?
“芙雅公主明明是被辛螺那邊的人殺的,要報仇也該找溪州報仇啊,巴頌是被豬油蒙了心嗎?”辛秀竹一邊被龍成秀帶著跑,一邊疾喊著,“王上根本就不會讓梁朝盛這樣做的——”
龍成秀歎了一口氣:“可是現在梁朝盛死了,王上也過世了,誰來說清這事呢?”
見辛秀竹一怔之下停了步子,龍成秀急忙拉著她繼續跑:“夫人,我們還是趕緊逃吧!我怕這什麼給芙雅公主報仇根本就隻是一個借口,是巴頌知道王上過世了,起了狼子野心,想借機吞了珍州!”
早知道會有今日,當初把辛秀竹從王宮裏救出來還了她的恩情以後,他就不會跟著她來珍州了。
上次隨著芙雅公主的死訊一起來傳來的,還有王城其他的一些消息。
龍成秀特意打聽過了,夷州和溪州聯軍竟然不是以夷州峒主吳衝為主,而是由溪州峒主當了家。
溪州峒主辛螺已經發了話,對那些投誠過滕玉屏的王侍們都是寬大對待,經過清查沒有為虎作倀的,可以繼續從軍,也可以退職為民,隻有那些借機做了壞事的,才會被抓起來去服苦役!
龍成秀和他的那一幫兄弟們並沒有什麼劣行,完全可以被寬大對待……
現在飽受了一番顛沛流離之苦就不說了,來了珍州雖然確實得辛秀竹幫忙,給他們改換了戶籍,還給他們找了差事。
辛秀竹還暗示過他,等過一段時間以後,她會在滕玉屏麵前替他和那一幫子兄弟說話,把他們的職位給提上去。
但是這還沒過兩天安穩日子,珍州也亂了——
這天下可沒有後悔藥吃。
龍成秀心裏雖然有些悔意,但是路是自己選的,事到如今也怨不得誰。
他和一幫兄弟們本來就對安躔兵士們不滿,所以對駐紮在天星鎮外的安躔兵也格外關注些。
幾乎巴頌那邊剛有動作,龍成秀就發覺了,一邊讓兄弟們趕緊回去帶著家眷們往山裏頭躲,一邊急趕回來想接辛秀竹一起逃。
其間自然也少不了一路大喊“安躔人反了!安躔人打過來了”,好歹讓天星鎮的老百姓們有個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