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了翊坤宮,九阿哥胤禟正從學裏歸來,因七月十四是宜妃的生辰,端順太妃許他回來慶祝,太後亦許了胤祺回去,兄弟三個難得齊聚一堂,卻見宜妃怏怏不樂。

胤祺性子最是溫厚孝順,急道:“額涅可是遇到了心煩之事?兒子雖不能幫您解決,但也願一聽。”

宜妃摸了摸他的臉頰,“能有什麼?不過是後宮之中的事,你是阿哥,不必過問。”

胤禟卻最是個人小鬼大的,見哥哥問不出來,便去尋翠縷,冷聲道:“你是今日跟著娘娘出去的人,誰惹了我額涅?你速速說來,若有一字虛言,可仔細著!”

兄弟三人之中屬他最難糊弄,翠縷隻得據實以告,“這自然是長輩們之間的事,阿哥年紀還小,不必為此憂心,更何況德妃這樣做是得罪人的事,往後自有人轄製她。”

胤禟冷冷道:“往後是往後的事,現下卻不能這樣放過。”

在翊坤宮用了午膳,胤祺、胤禟便回了阿哥所,胤禟和胤禩年紀相仿,頑得最好,便一道離去,倒把親生的哥哥撩在一邊,二人回了院中,正遇上胤禛養的京巴兒,那是皇貴妃命弟弟隆科多尋得,取名團絨,胤禛一向喜歡,胤禟見團絨朝著自己跑過來,一腳踢開團絨,他年紀雖小,力氣卻大,一腳踢得團絨哀叫一聲。

胤禩攔住胤禟,“怎麼?這狗得罪你了嗎?”

“它沒得罪我,它主子的額涅得罪我了!”胤禟冷哼一聲,又踢了團絨一腳,心中猶不解恨,拿起門栓恨恨地朝著團絨的背部打了過去!

“你做什麼!”

還未等胤禟的棍子落下,胤禛飛快趕到,劈手奪下棍子,怒氣衝衝地看向胤禩、胤禟二人。

胤禛已經十一,體格生得健壯又高大,胤禩見勢不好,忙將胤禟扯在身後護著,“四哥,我們……”

胤禛瞪了他一眼,餘怒未消地指向胤禟,“問你呢!你做什麼?!”

胤禟冷冷哼了一聲,大聲道:“打你的狗!怎麼?你不服氣嗎?”

胤禛推開護在前頭的胤禩,伸手攥住胤禟的領子,怒道:“膽小鬼!你就隻會躲在哥哥的背後打狗嗎?是男子漢的,咱們手底下見真招!”

胤禟被他幾乎拎在空中,自是害怕的,“你欺負弟弟,就像你額涅一樣,仗著身份欺負別的妃嬪,算什麼本事!?”

胤禛聞言,氣得目赤欲裂,若不是有大伴和胤禩攔著,便要動手。

阿哥所裏鬧得如此厲害,自然傳到了皇帝耳中,皇帝正為前線戰事煩心,皺眉看著跪在麵前的三個兒子,“堂堂阿哥,不思好生讀書,卻為一隻狗鬧起來,胤禛,你是哥哥,難道不懂得禮讓弟弟!?”

胤禛垂首,薄唇緊抿,竟是一言不發,拒不認錯。

皇帝心中怒意更甚,“來人,傳旨!四阿哥胤禛喜怒不定,為人輕率,性急如火,朕之諸子多令人視養,大阿哥養於內務府總管噶祿處。三阿哥養於內大臣綽爾濟處。惟四阿哥,乃朕親自撫育。幼年之時,雖微覺喜怒不定,至其能體朕意、愛朕之心、殷勤懇切、可謂誠孝,然其性急不可改,著罰跪於奉先殿外,記入考語,若日後不思悔改,終生不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