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氏麵色仍是淡淡,“海善之母隻是格格,在妾身尚是側福晉之時,便養在妾身膝下,妾身一向將海善視如己出,白參雖好,卻不對海善病症,便不勞德妃娘娘費心了。”
靈璧一時訕訕的,隻得道:“恭親王府自然有更好的,倒是本宮多此一舉了。”
馬氏用過了茶,便出了永和宮,一眾阿哥正巧下學,見了馬氏便拱手行禮,馬氏憎惡太子,連帶著胤禛、胤祐也沒什麼好臉色,胤禩道:“不知海善哥哥養得如何?侄兒有心探望,隻是多有不便。”
馬氏笑道:“有勞八阿哥記掛了。”
胤禔道:“侄兒們還要去箭亭練箭,便告辭了。”
馬氏頷首,看著一眾阿哥的背影,低聲道:“八阿哥年紀雖小,但在這些阿哥裏卻是最親和、最平易近人的。”
跟隨的侍婢流雲道:“八阿哥養在惠妃身邊,自然和旁的阿哥不同些。”
馬氏勾起唇角,“那可好啊。”
至七月末,皇帝再次巡幸塞外,因太子禁足,四阿哥和九阿哥生了嫌隙,皇帝便隻命大阿哥胤禔、三阿哥胤祉伴駕,至八月十二,皇帝於巴顏溝行圍,獵得一隻猛虎,心情大悅的同時,宮中送了消息來:太子侍妾王氏有了身孕。
胤禔似笑非笑道:“皇阿瑪命兒臣等為太皇太後守孝一年,這……太子怎能在守孝之時,做出這樣的事?”
孝經之中雖並未明言孝期不可有孕事,但傳出去總是不好聽,胤祉心下明白,卻刻意不明言,看著皇帝微微沉下的麵色,隻道:“太子雖然做得過了些,但畢竟是皇家的喜事,還請皇阿瑪勿要動氣。”
皇帝有心責罰,卻想起自己亦是孝期招了妃嬪侍寢,一時也覺無顏,隻得道:“傳朕旨意,罰太子太傅三個月的俸祿,太子身邊太監不能好生勸導,俱杖責五十!”
王氏有了身孕本是喜事,卻偏偏發生在這樣的時候,又遭皇帝降責,眾人自然含了恥笑的意思看向毓慶宮,連著胤禛都道:“太子哥哥此事辦得確實不對,兒子聽說自為太皇太後守孝起,大阿哥便搬出別的地方,素來不和妾室們親近,這樣的事落在有心人耳中,又是太子的過錯。”
靈璧挑揀著白菊,她近來有意給太後做個菊花軟枕,聽胤禛如此說,心下冷笑:連你的皇阿瑪都如此,上行下效罷了。麵上隻道:“王氏可憐,恐怕會傷了胎氣,茯苓,你去代本宮……”她頓住,驟然想起太子那日的模樣,隻搖了搖頭,“罷了,不必去了,太子已經長大,他自己心裏該是有數的。”
胤禛看著她的變化,心下雖然納罕,卻沒問出口,靈璧摸摸他的發辮,“我看你近來長高了許多,看來等過個兩三年,該是給咱們胤禛選福晉的時候了。”
胤禛大窘,紅著臉道:“額涅,您……您,休得如此!”
靈璧似笑非笑道:“我看你都聽說自己哥哥房裏事了,顯然是留著心了,自然要為你早作打算。”
胤禛看著她眼底那點薄怒,忙撩袍跪下,“兒子有錯。”
靈璧把玩著一朵白菊,“你錯在何處?”
胤禛抿唇,“不該說這些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