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節(1 / 3)

人覺得有幾分諷刺。

“姑娘善用所長,以此自保甚好。”

東籬後退一步,遞上一方巾子來讓夜妖嬈淨麵,而後又把當日需服的湯藥端來,不再多話。

平日裏東籬的話極少,夜妖嬈有時覺得無聊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著,東籬也是垂手而立,很少接話。十幾日下來,她未免也覺得悶了,頭腦中寧玉插科打諢的樣子時不時的浮現。她並不在意,想起也便想起了,唇角一勾,笑過便忘。

帶有烏裏蘇察印信的信件她已命人送了出去,而從廣安城出發的鹽運隊伍也在這幾日抵達了昌邑,夜妖嬈掐著日子,到傍晚的時候把東籬叫進了閨房。

“今天酉時一刻,往南邊的鹽運隊伍會出發。如今南方大雨不斷,交通阻滯,通信往來也不便,若想要鹽運隊伍消失,也不是什麼難事吧?”

東籬有些驚訝,但並未反駁。順著夜妖嬈的意思略略思索了一下,當即點頭。

“去辦吧,務必在明晚前辦妥。拿著王爺的腰牌方便行事,事成就毀了吧。”

東籬接過腰牌,施禮離去。

房門剛剛掩上,夜妖嬈臉色大變,一口血噴在地上竟連站立的力氣都沒有了。相思雪毒性太過狠戾,此時已然傷入心肺,她雖日日服藥減少發作次數,但毒入骨髓,恐怕已經時日無多。女子擦去嘴角的血跡,拔出銀針封住幾個大穴,轉瞬間疼痛便消失了。

她最後所能做的不過是為一些人討回公道罷了。

23

23、誰是誰的藥之一 ...

嶺水縣的堤防自前些日子寧玉王爺來了之後就在不斷的加高,加固,縣丞已是幾天幾夜未闔過眼,勞工士兵百姓換了幾批,終於是將最凶猛的洪峰送了過去。

此時他雖是麵如菜色,但眼神中透著勝利後的欣喜。邁進王爺暫居的府邸時,竟然忘記了讓下人通報,推門便闖了進去。幾條黑影迅速閃過,接著他感覺到冰涼鋒利的刀刃加在了自家脖頸上。

小小縣丞,竟敢擅闖!黑衣人眼神淩厲,語氣可怖,但聲音確實壓低了的,似耳語般傳進耳中。

是是……下官知罪。他忙不迭的認罪,抬起眼來瞥向王爺的方向。

寧玉向來睡不安穩,到了嶺水舊疾發作,又日夜監工修築大堤,睡得自是少之又少。淩晨時分終於倦極,誰想剛沾上睡榻一個時辰就有人來訪,醒來時又被疼痛包圍,一下子就沒了睡意。

怎麼?下遊又出事了?

回……回王爺……洪峰已過,嶺水縣在流域中地勢最低,若是這裏平安,那其他郡縣必會無虞。下官此次前來,是有一女子,自稱從昌邑而來定要拜見王爺,說有要事稟告,下官怕耽誤了王爺的大事,故而先來通傳。

那女子姓甚名誰?

姓穆,單名一個秋字。

寧玉眯起眼睛,好似笑了笑,縣丞看得呆了,竟沒聽到他的吩咐。

王爺叫你傳她進來,愣著做什麼。

黑衣人不耐煩,在一側提醒。縣丞麵上略有赧色,快速作揖退下。

寧玉整了整袍子,倒沒有起身,一臉促狹的笑,眼神中也含著不羈和慵懶。穆秋經了幾天幾夜的奔騎,到達時滿身狼狽,這時候看到寧玉這般摸樣,倒令她無端的想起了夜妖嬈。於是,眉間的恨意又濃了幾分。

她自幼因病與方家庶出的兒子方景辰有過一麵之緣,當時便覺得這男孩子溫和大度,全然沒有富貴人家子弟的紈絝氣,心生好感。漸漸長大,關於方景辰的各種消息慢慢多了起來,醫術了得,妙手回春,玉樹臨風,一表人才,不久前又當上了上醫官,前途無量。機緣巧合,爹爹有意將自己許配與他,她便想也沒想當下就答應了爹爹。而方景辰,也確實沒有讓她失望。從喜轎中下來,他溫暖寬厚的大手就一直牽著她,蓋頭下隱隱瞥見那人溫潤的眼、高挺的鼻、淺笑的嘴角……本以為幸福就可以這樣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