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辰吞了吞即將出口的話,看看周邊的局勢,這會兒場麵已經混亂起來,周圍的百姓本就是看個熱鬧,這會兒有縣城中有名的人物供他們消遣,他們自然變了風向。

這可不是個好勢頭,縣太爺明顯是不偏不倚的中間派,她人微言輕,隻能借助煽動百姓才能讓縣太爺聽見她的聲音。

她蹙著眉頭,低頭沉思,猛然抬頭看謝翰文,見他衝著陳修竹努努嘴,陳辰頓時悟了。

陳修竹能和寧白師出同門,自然不會是什麼草包,她隻是沒想到,謝翰文能將小舅舅性命攸關的大事交給情敵。

這份氣魄,太讓人腎上腺素飆升了好吧。

謝翰文也確實沒看錯,陳修竹隻是含笑的看著寧白,等他裝不下去了才開口道:“這是不是私事,師兄不如看看我手上這份東西再說?”

這是還有新證據?

陳辰也定睛去看,隻是薄薄的一張紙,上邊寫了不少字,寧白看了後就變了臉色,憤怒的將紙撕碎,白了臉。

“你到底想幹什麼?”寧白似是癲狂了一般:“我賺點錢也不行了?我拿了錢又怎麼樣?訟師不就是幹這個的嗎?”

衙役想要打斷寧白,被縣太爺製止,寧白越發瘋癲,眼睛都紅了:“你們這些人,自詡清高,還不讓我活下去了是吧?”

他說著,突然發笑起來,往後退了兩步:“嗬嗬,你不是他最得意的小弟子嗎?他不給活路。”

“那就,一起下黃泉吧!”

電光火石之間,寧白就衝陳修竹衝了過去,陳辰驚叫出聲:“小心!”

陳修竹聞聲回頭,衝她露出一個溫暖的笑容來,還俏皮的眨眨眼,似乎在無聲道:“沒事,有我呢。”

陳辰不忍心看下去,顧不上衙役的阻攔,就往公堂上衝,還喊道:“翰文!”

她聲音還沒出來的時候,謝翰文就動了,等陳辰被攔下來站定,寧白已經被製服了,他似是抽空了全身的氣力一般,跌坐在公堂上,瘋癲的狂笑著:

“哈哈哈,沒我還會有別人,隻要有錢,自然有千千萬萬的訟師出來。”

不過一刻鍾的功夫,風光霽月的貴公子般的人物就成了瘋子的模樣,在場無一人出聲,都被眼前這一幕震撼了。

陳辰這才回神,有些內疚的去瞧謝翰文,正對上謝翰文的眼神,她不知怎得,就心虛的低下頭來。

雖說寧白瘋了,可案子還要審下去,縣太爺讓人將寧白拖下去,沒了寧白插言,原告的兒子又還在張府,小舅舅很快就被無罪釋放了。

至於冤告他人的那家子,咬死了隻是一時情急糊塗,也沒什麼事情。

隻是,一直到回到張府,謝翰文都沒和陳辰說話,沒有原先的逗趣,也沒有安慰,隻是他的大手緊緊的禁錮著陳辰,才讓陳辰感覺到他的存在。

陳辰不是沒有戀愛經驗的古代閨秀,她知道謝翰文是吃醋,是生氣她去救陳修竹。

可她當時不過是下意識的反應,她無法看到一個人死在麵前,那是骨子裏的善良在作祟,沒有一點點的兒女之情。

隱隱的,她也有一點生氣,氣謝翰文的不信任,她似乎鑽進了一個牛角尖,明明知道隻要開口就能化解這一場危機,可她就是不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