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她,可西內怎麼都站不起來了。
我走過去,彎下腰,對她說,不準哭。
可她哭得更大聲了,邊哭邊指著我喊。
“你……!你這個髒女人!憑什麼一來這裏就到處勾引人!你勾引宍戶,還勾引跡部!你不要臉……!”
我扇了西內一巴掌。
“你給我聽好了。”我瞪著她,“他是我的繼兄。”
接著我又轉過身,扇了西內的同夥一巴掌。
“跡部景吾是我的繼兄。”
結束了。
我轉身,看見跡部和樺地,還有宍戶和慈郎站在人群中。
場麵一時很混亂,有人尖叫,有人大喊報警,還有人去叫老師。但那四個人一動也沒動。
我從他們身邊走過,沒有停下腳步,沒有說任何話。
我就這樣離開了食堂。
13第十二章
期中考試的成績公布,全年級前十名的榜單被貼在學校走廊裏。
第一名是我,第二名是跡部。
食堂打人事件過後,西內沒有再來學校上學。繼白戶之後,我們班又少了一個人。
我原本以為我也會是那個少掉的人之一,但意外的,什麼也沒發生。
繼母向學校施加了壓力,庇護了我。我爸語重心長地找我談了一次,但被我草草敷衍過去了。
打人事件和期中考試成績加在一起,一時間成為整個學校的熱門話題,我好像一下子變得很有名。
但最讓他們來勁的話題,果然還是我跟跡部景吾是繼兄妹這件事。
為了給我一個堂堂正正的名義讓我不再受到欺負,繼母自作主張幫我改了名字。我健康證上的名字變成了跡部麻裏奈,學生證上的名字也變成了跡部麻裏奈。
鞋櫃上,我的名字從原變成了跡部。
點名的時候,老師也開始叫我跡部。
我在學校走廊走路的時候,會有人對我指指點點,還會有人故意說跡部來了。
這一切,我都在緩慢適應中。
我把我和跡部是繼兄妹這件事情說出來並不是原本計劃好的。
學校裏突然有了兩個跡部,其中一個還這麼惹是生非,跡部景吾一定感覺很不爽。而罪魁禍首就是我。
我打破了我和跡部景吾之間微妙的默契,不知為何我有點負罪感。
頂著跟跡部同樣的姓,周圍人看我的眼光確實有了變化。有些以前從來不跟我說話的人開始主動討好我,跟我聊天,向我討教學習經驗。在這一方麵體現得最淋漓盡致的,就屬我們班的女生了。
有個女生甚至還跑來跟我說,跡部同學,多虧你鏟除了西內那樣的人,以後我們就可以安心地好好相處嘍。
……我好像變成了漫畫裏那種懲奸除惡的正義英雄。掃除了黑暗,終於可以迎接光明的未來。
芥川慈郎在這次期中考試中有令人驚喜的表現——老師是這麼說的。
我不知道是不是踢他的椅子真的這麼管用,如果這真的能起到促進他成績進步的作用,那我還是願意繼續踢的。
但是那一天凡是在場看到了我暴行的人,應該再也不可能願意跟我這種人說話了吧。
慈郎也是,宍戶也是,忍足也是,向日也是……大家一定都在想,絕對不要再跟這種恐怖的女人扯上關係。
所以打人事件後的第二天,我很有自知之明地不再踢慈郎的椅子了。讓他美美地睡了一上午。
臨近午休時間,沉悶拖遝的數學課還在進行中,教室裏早已饑腸轆轆的男生們就已經做好了離開課桌向食堂衝刺的準備。
我埋頭寫著數學題,從前麵的座位忽然傳來一張字條。
【我可以跟你說話嗎?】
歪歪扭扭像是幼稚園小朋友的字跡。
我抬頭看看慈郎,他背對著我,好像還在寫什麼東西。過了一會兒又有一張字條傳了過來。
【為什麼不叫醒我了?】
下課鈴聲響起,焦躁的男生們終於可以一躍而起奔出教室,還有人邊大叫著“好嘞!”邊往外衝。
慈郎弓著背又寫了一張紙條,然後遞給我。
【一起去食堂吃飯吧!!】
特意畫上了兩個大大的感歎號。
我終於忍不住笑了出來。慈郎回過頭來看著我,我們倆望著彼此,都笑出聲來。今天的慈郎笑起來格外地可愛。
“為什麼都不叫醒我了啊?”慈郎問我。
“因為你老叫錯我名字。我生氣了。”我假裝生氣。
慈郎誇張地“唉~??”了一聲。
“那好吧……對不起了啦……可是我應該怎麼叫你才好啊……?”
慈郎有點苦惱地想了想。
“我好像沒辦法叫你跡部耶……”他說,“我可不可以直接叫你後麵的名字啊?你後麵的名字的是什麼來著……”
“麻裏奈。”
“麻裏奈!”他笑嘻嘻地跟著我重複道。
芥川慈郎是這個學校裏第一個直呼我名字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