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桌子。
我愣在那裏不知如何是好。
“這下好像真的惹他生氣了啊。”宍戶說,“喂忍足,他到底怎麼回事啊?”
“恐怕是吃醋了吧。”忍足說。
“吃醋?吃誰的醋?”我問道。
“吃你的醋呀。”忍足意味深長地一笑,“嶽人大概是認為你把他最重要的兩個青梅竹馬給奪走了呢。”
青梅竹馬……是說宍戶和慈郎?向日認為我把宍戶和慈郎給奪走了?我有些費解。
“哈?那家夥腦袋裏都在想點什麼亂七八糟的。”宍戶說,“什麼奪走不奪走的,他以為是小孩子搶玩具啊。”
“他為什麼要吃醋?我是很喜歡麻裏奈,但我也很喜歡向日的呀……”慈郎天真地說。
忍足拍拍他的頭。
“慈郎是好孩子,可惜嶽人不太擅長應付這種突如其來的變化呢。”
“反正又是我的錯行了吧。”我不爽地說,“我不過是試著伸出友誼之手想讓他吃吃看餡餅而已嘛。”
“不伸還好,伸出去之後反而變糟糕了哦?”忍足說,“出去解釋一下吧,晚了的話說不定真的會被討厭一輩子了呢。”
我瞪大眼睛看著忍足。
“你剛剛還說他不討厭我的!……他真這麼小心眼啊?”
“記得有一次我回關西老家之前沒和他打招呼,之後被他發現我在大阪跟別人一起逛街什麼的……那次足足被記恨了一個多月呀,連一句話都不肯跟我說呢。回想起來真是傷心。”
忍足一臉痛心地說著,仿佛是真有其事。我不由得沉默了。
半響後我下定決心站起身。
“我去一下。”
就算被討厭了,該解釋的事情也還是要解釋清楚的。我可不想擔什麼搶走了宍戶和慈郎這種莫須有的罪名。
我剛衝到食堂門口準備去追向日,突然之間想起一件事,於是又半路折回了專用席。
“不能忘了這個!”
我回到專用席一把抄起桌子上吃得沒剩多少的巧克力餡餅盤子,然後風馳電掣般地離開了那裏。
“你拿那東西去準備幹嘛啊!笨蛋!”
宍戶在我身後朝我喊道。可我沒回頭。
我端著餡餅盤子走出食堂,一路走到學校的中庭,可哪兒都沒見到向日的影子。
這家夥的腳步真的有這麼快嗎?我猶豫著要不要問問看附近的學生有沒有看到他,可在午休時間大家幾乎都是成雙成對或是一群人一起有說有笑地吃東西,在這個時間上前打斷別人似乎不是什麼好主意。
我端著盤子在中庭附近晃來晃去,穿梭在成群結隊的學生們中間。
溫暖的午後,所有人臉上都是一副輕鬆愜意的表情。沒有人注意到我,這似乎已經成了很難得的事情。
我離開中庭,在通往圖書館的林蔭道上慢慢走著。雖然向日應該不會跑到這個地方來,但不知為什麼我就是很想往這裏走。
尋找向日的過程好像忽然變成了我的飯後散步。遠離了學生聚集的地方,來到寧靜的林蔭道。
與這絕好的風景不相稱的是,我手裏端著的盤子有點礙事。我停在一棵樹下,歎了口氣。
頭頂上方的大樹沙沙作響,我順著聲音仰頭看,原本以為隻會看到樹葉縫隙間刺眼的陽光。
然而看見的卻不僅是這些。
一個小巧的身影正蹲在樹杆之間,陽光下耀眼的紅發,像靈鹿一般有神的雙眼——是向日。
向日輕盈地一躍,從樹上下來,穩穩地站在了我的麵前。幾片樹葉掉在地上。
我看著向日,一時間竟然什麼也說不出來。
“你不在食堂吃飯跑來這裏幹嘛?”
向日低頭看了看我手裏端著的盤子,露出了有些困惑的表情。我趕緊把盤子藏到了身後。
“你是天使嗎?”我問。
他頭一歪。
“哈?”
“剛才那個……突然從天而降什麼的,要是你背上插副翅膀我說不定真的會相信是天使降臨。”
“什麼天使啊,隻是剛好在樹上看到你了而已。不要做奇怪的聯想啦。”
向日別過頭有些不好意思地說。
我心想,紅發的天使。
“你在樹上幹什麼?”我問。
“想些事情。”向日說,“有想不通的事情的時候就會想去高一點的地方呆著。”
“想不通的事情是指我嗎?”
“是啊。”向日幹脆地回答。
“那麼,你想不通的是什麼?”
“很多。”
微風吹過,空氣中能聞到樹葉和泥土的氣息,還有向日身上的味道——陽光的味道。
是我很喜歡的味道。
“你太奇怪了。”向日說,“凡是在你身上發生的事情我都想不通。”
我做出一副洗耳恭聽的姿態。
“就算亮解釋過了我也還是不懂。我從來沒有見過女生打架,也沒有見過不肯穿製服的人,更沒有見過一夜之間變成跡部的人。這個人突然之間就跟亮和慈郎變得很要好,好到連我這種從小一起長大的人都插不進話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