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托老師把我們都分在一個班裏的!我跟宍戶,還有你跟向日,哦對了,還有忍足和跡部!!我們大家都在一起!”
“呃……私下拜托老師幹這種事情是不是不太好……”
根本不是不太好,而是太糟糕了。把向日和忍足放進來就算了,讓跡部也和我們一個班?拜托,饒了我吧!我才不想讓我美好的高中生活早早斷送在這個人的手裏咧。
“對了,忍足的誌願單交上去了沒?”
我不經意地這麼一問,才發現忍足自始至終都沒有在三方麵談這個話題中開過一次口。
“啊,嗯……”忍足含糊地點了點頭,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忍足的第一誌願當然也是直升對吧?”慈郎自顧自地說,“哇,太好了!到了高中又可以繼續一起打球了!還是跟這些人一起耶!我超開心的!好想快點進高中啊!!”
麵對興奮不已的慈郎,忍足卻無動於衷。他沉默地看著桌子上的餐盤,思緒仿佛並不在這個地方。
他很奇怪,一定有什麼地方不太對。我不知道那具體是什麼,可忍足的反應讓我感到不安。當我們盤子裏的食物都已經快要吃完的時候,向日依然沒有出現。我看看身旁空著的座位,忽然聯想起向日跟我說的話。
——“不好意思啦,我被侑士那家夥提早預約了,他說有重要的事情要和我說。”
是這樣的,忍足原本約了向日,說有重要的事情要告訴他。但向日臨時被叫去高中部見習,忍足才跑來和我們一起吃午飯了。
所謂“重要的事情”到底是什麼呢?忍足想要告訴向日什麼?是什麼事情重要到讓他單獨把向日約出來,卻不在吃飯的時候告訴我們這些人呢?
“忍足,你本來不是約了向日嗎?”帶著疑惑,我決心開口一問,“他說你有事情要告訴他,是什麼事情?”
忍足緩緩抬起頭,好像這才把思緒拉了回來。
“哦……沒什麼特別的。”他曖昧地說道,“不是什麼大事。”
忍足在撒謊。不知道為什麼,我能看出他在撒謊。
“什麼嘛,神秘兮兮的,是什麼事情隻能對向日說卻不能告訴我啊?”我不想讓自己有在逼問他一樣的感覺,所以故作輕鬆地說道,“你們倆是不是背著我在偷偷謀劃些什麼呀?”
“咦?忍足和向日有什麼秘密嗎?”慈郎豎起耳朵朝這邊靠過來,“是什麼秘密呀?我也要聽我也要聽!”
因為慈郎的舉動,桌子上的其他人也都不約而同地看向了忍足。
“去去,哪兒涼快哪兒呆著去。”我像趕小狗一樣朝慈郎甩甩手,“這些人不用告訴他們也沒關係,隻告訴我就行了。”
“憑什麼不讓我們知道啊?”宍戶說。
“廢話,你是向日的女朋友還是我是向日的女朋友啊?”
果然不出所料,我一句話就把宍戶啞口無言地塞了回去。
我回頭看著依然不說話的忍足,心中的疑惑正在漸漸擴大。
“反正就算你不說,等會兒我也會問向日的。”我對忍足說,“現在坦白從寬的話,我還可以考慮放你一馬原諒你們幹的好事哦。”
“……是嗎?”忍足看著我用半認真半開玩笑似的表情說,“如果我現在坦白的話,大小姐就會原諒我?”
忍足注視著我,我話語中的某一部分似乎在不經意間觸動了他。然而那隻是一句玩笑,因為我根本就不知道他到底做了什麼。
“我不知道……”我有些不確定地說,“到底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嗎?”
桌子上的人慢慢都不再說話了,連慈郎也安靜了下來。忍足的表情並沒有太大的變化,他隻是一如既往的將臉藏在鏡片背後。
“大家不用太緊張呀。”忍足微微一笑說,然而這笑容似乎連他自己也無法信服,“並不是什麼不能在這裏說出來的事情,隻是我原本打算先告訴嶽人,然後再告訴你們的。”
接著,忍足的下一句話讓所有人都陷入了長久的沉默。
“我……要回關西了。”
忍足隻用區區的六個字就說完了這件“重要的事情”。
然而這六個字卻像是一枚重磅炸彈一般,無情地落在這張桌子邊的每一個人心中。正中目標,然後轟隆一聲炸開。
沉默,沉默,還是沉默。沒有人說話,沒人知道該說什麼才好。我也一樣。
於是在這沉默的時間裏,隻有忍足一個人慢慢訴說著理由。
“我老家有開醫院,爸媽從很久以前開始就希望我將來能回去繼承,到了最近更是變本加厲囉嗦個不停,一直打電話來催我回去念高中……我也很想跟大家一起直升,但是如果就這樣拋下老家的家業不管的話,總覺得自己很不負責任,畢竟老爸老媽他們也是很努力在經營醫院,供我在東京念書的呀。”
忍足從未和我提過有關他家裏的事情。當然,這也很正常,畢竟我們認識也才不過兩個多月。
我在腦海中思考著“畢業”、“高中”、“家業”、“醫院”這些詞彙,努力地試圖將它們聯係到一起,然後去理解忍足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