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宍戶走在前麵,我慢慢地跟在他後麵。
通往跡部家宅子的路上沒有行人,通常這裏來往的隻有高檔轎車,很少有人會在這裏步行。
我麻木地跟在宍戶身後走著,仿佛不是要回家,隻是由他帶著我去一個我並不知道是哪裏的地方。
離開公園後很快我就不再哭了,可臉上依然留下了淚痕。冷風吹到臉上的時候,流過眼淚的地方就會隱隱刺痛。於是我暫且停下了腳步,伸手將臉上的淚痕抹幹。當我放下手來的時候,我發現前方不遠處已經可以隱約看到從跡部家宅子發出的光亮了。
我就這麼停在那裏發了一會兒呆。
宍戶意識到我沒有跟上他,他停下腳步回過頭來看著我。
“快走吧,明天你還要跟長太郎一起看琴譜。”
“……哦。”
“怎麼了?”
“不去行嗎?”
“當然不行。”
接著,我們倆忽然都不說話了,也不繼續走了。天完全黑了,周圍安靜得出奇。
“我是頭一回這麼晚還跟男生單獨在外麵。”過了一會兒,我說道。
“我也是頭一回這麼晚送女生回家。”
“更早一些的時候送過?”
“沒有。”
我安心了似的點點頭。
“我想要個塑封機。”我說。
“為什麼?”
“因為是很珍貴的第一次經曆,想找個塑封機把它裝好然後放在房間裏。”
“你是傻子啊。”
宍戶陰沉的臉上終於有了一點輕鬆的表情。
“……我不想回家。”我低下頭說。
“繼母要生小寶寶了,他們也許很快會把我送走。……大概是送回美國去吧,我也不知道。”
我對將要出生的弟弟或是妹妹沒有什麼具體概念。他可愛嗎?她會經常哭嗎?那都不是我關心的。
這是我爸爸和他妻子的孩子,他的妻子不是我的親媽媽。
但我知道這個孩子一定很重要,他會和跡部一樣優秀、漂亮,成為名正言順的家族繼承人。
而我?我什麼也不是,同他們相比我一無是處。
我是多餘的,沒有任何存在的必要,理所當然應該被排除出去。我充分理解這一點。
“宍戶。”
我叫了他一聲。
“娶我吧,然後我們一起私奔。去哪兒都行……就這麼遠走高飛,再也不回來了。”
宍戶盯著我,眼中滿是驚訝。
我朝他笑了笑,想告訴他這隻是一個玩笑。可笑的同時神經就像斷了弦一樣,我的眼中竟一下子溢滿了淚水。
我一低頭,眼淚啪嗒掉在了地上。
宍戶歎了口氣,然後他無可奈何地望著我。
“行啊。”他說,“不過我家家教很嚴,我媽那人又很可怕,她不會同意我當入贅女婿的。你隻能入我家的籍跟著姓宍戶了。”
這回輪到我不可♂
我懶洋洋地坐起來,伸了個懶腰,然後長長地歎了口氣。鋼琴上留下了我趴過的痕跡,但很快又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