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內轉學後我和她再也沒有過交集,我原本以為我這輩子都不會再和這些女生有什麼瓜葛,可她們現在卻以勝利者的姿態站在高處,蔑視、嘲笑著我這個被打下去的落水狗。
我太天真了。
我以為隻要有跡部的庇護就會是安全的,可我錯了。我終究是一個人,當所有人都開始憎恨你,所有人都聯手起來要致你於死地的那一刻,任何人都不可能保護得了你。
大家的笑聲還在繼續,那刺耳的笑聲是如此殘酷,猶如無數把鋒利的刀割過我的全身。
好痛,已經受不了了。
我轉身逃出了教室,捂著耳朵沒命地在走廊上奔跑起來。
跡部,跡部,你在哪?我需要你,我需要你!
我在心中瘋狂地呐喊著,這個地獄已經要將我吞噬了,如果你再不來,也許下一秒我就會灰飛煙滅。
我衝到學生會辦公室,跡部不在那裏。
我又去了網球場,跡部依然不在那裏。
我像沒頭蒼蠅似的找遍了每一個跡部可能在的地方,圖書館,音樂教室,3—A……
可是跡部哪裏都不在。
回過神來的時候,我已經走到了3—H的教室前,這是忍足所在的班級,也許忍足會知道跡部在哪裏。
我走進教室,就和剛才發生的情景一樣,所有人都像看滑稽小醜似的看著我,不停對著我指指點點,議論紛紛。我已經沒有任何餘力去抵抗這些人了,我像遊魂一樣走到忍足的麵前,用連我自己都快聽不見的聲音問他:“跡部在哪?你知道他去哪裏了嗎?你今天見到過他沒……?”
忍足沒有馬上回答我。我看到向日站在不遠處的角落裏,他的手中也握著手機。-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拜托……我必須要找到他。”
我的聲音已接近哀求。忍足並沒有像其他人一樣笑,也沒有流露出絲毫同情,他隻是用平靜又近乎親切的口吻說:
“我幫不了你。”
說完,如同我根本不存在一樣,他轉身朝向日走去。
忍足和向日的臉都變成了一張麵具,一張不帶任何人類感情的,和木頭一樣毫無區別的麵具。
這張麵具令我感到徹骨的寒冷。
走出3—H的教室時,我碰到了剛到學校的宍戶。他急匆匆地朝我衝過來,把手機屏幕亮在我麵前大聲質問我:
“這到底怎麼回事!?難道說你真的和跡部……?”
我什麼也沒說,失魂落魄地離開了那裏。我走出學校才察覺已經沒有地方可去了,整個世界都在一夕之間變得麵目全非,好像再也沒有我的容身之地了。
我無法一個人戰鬥,無法一個人反抗,當我最需要跡部的時候,他卻不在這裏。
繼母派來跟著我的人發現了我的樣子不對勁,於是強行把我送回了家。
回到家之後,我拒絕洗澡,拒絕換衣,拒絕進食,什麼也不做就把自己關進了房間裏。爸爸和繼母去醫院定期檢查了,跡部下落不明。世界上好像真的隻剩下了我一個人,我坐在房間的地板上,自己把自己抱住,孤零零地一直坐到深夜。
管家每隔一小時就來敲一次門,但我一次都沒有開過。直到最後一次他在門口對我說,小姐,夫人一會兒就回家了,看到您這幅樣子她會擔心的。
聽到這裏,我忍不住哭出了聲。
我給管家開了門,他吩咐女傭給我洗澡,換衣,一番收拾之後,我終於能重新見人了。
“小姐,很抱歉,在您換洗的衣物裏發現了這個,於是我擅自調查了一下。”在我梳洗完畢之後,管家忽然拿著我的手機出現了,“關於散布流言中傷您的人,我已經查到他的真實身份了。”
管家慎重地把手機歸還給我,並對我說,如果有必要,這件事可以交給他去解決。
在我腦子尚且混亂的時候,我並沒有考慮過是誰拍了這些照片,是誰把這些照片散布了出來。管家調查到的那個人,可以說在我的意料之外,也可以說在我的意料之內。
那個人是我認識的人。也是認識我的人。
“不用了……我想自己去。”
我想,這是隻有我和那個人才能解決的事。
在爸爸和繼母沒有回到家之前,管家派了一輛車把我送出門。我帶上手機,車子一路駛往了那個人所在的地方。
71第七十章
當我走進那家電影院時,漆黑一片的放映廳中正在播放呼嘯山莊的黑白默片版本。這是1939年第一部被拍成電影的呼嘯山莊,我從來沒有看過這個版本,因為它理應在好幾十年前就已經絕跡了。
忍足一個人坐在觀眾席中,他的四周空空蕩蕩,隻有屏幕投射出朦朧的光線。整個電影院都悄無聲息,安靜得仿佛入睡了一樣。
我慢慢地走下台階,來到忍足坐著的地方。
他沒有回頭看我,而是一味專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