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那日慕容麒衝動下向柳楚楚吐露了自己的心意後,便幾日都未到她房間裏來。成日裏都是丫鬟來照顧她的飲食起居。

柳楚楚此前雖也算得上千金小姐,但生活卻並不奢華,但這丫鬟可能是聽從慕容麒的吩咐,所以每日裏燕窩、參湯不斷,且衣服也是隔三差五便送來許多新的,一看便知道出自上等的繡紡,雖柳楚楚說了幾次不用這樣對待她,便像尋常丫鬟用度也可,可衣服仍舊照常隔三岔五的便送來,燕窩參湯也仍舊每日出現在餐桌上。

每每當她問起丫鬟小桃慕容麒為何不出現?對方都答不上來,隻說是公子很忙。柳楚楚心下疑惑,也不知道對方是真忙還是故意避而不見。

不過其實這幾日慕容麒的確是真忙。

每日與幾位老成持重的元老在幫中商議一些事務,隻是他之前從未涉足過幫中的管理,此時元老們都是表麵客氣,但背地裏卻多是陽奉陰違。

此刻的魔鷲幫,籠罩在一陣壓抑和躁動的氣氛之中。

當天入夜後,一襲青布直綴的公孫治,提著食盒,大搖大擺地走向了曾堂主的院子。

得到稟報後,吃雞吃得滿嘴流油的曾堂主挑了挑眉,沉吟片刻,讓人將公孫治帶進來。

他心下有些忐忑,不知這新上任幫主的親信此時突然來此到底想要幹什麼。

很快,公孫治走了進來,曾堂主笑道,“公孫先生,要不要一起吃?”

公孫治微微一笑,從食盒中拿出兩碟小菜和兩碗米飯。

“曾堂主,我今天可是有備而來,要不嚐嚐我這小炒的味道。”

曾堂主不屑的看了對方帶來的菜肴一眼。

“公孫先生你這不就是青菜豆腐嗎?我這可是百香雞,比你那好吃一百倍。”

“些話差也,曾堂主的雞雖然有名,但我這青菜豆腐白米飯,可也是有名堂的。”

“哦——”曾堂主皺起眉望向對方,不知他這葫蘆裏賣的是什麼藥。

“我這飯,叫散夥飯,吃完之後,咱們這幫中的兄弟情義便算斷了,再見麵便是仇人。”公孫治臉突然一沉,冷冷的說道。

曾堂主心下一動,但轉又暗自嗤笑不已。

這公孫治果然是個搞文的,迂腐不堪,既然都結仇了,不想著把自己弄死,還非要吃一頓飯,很有儀式感嗎?

心中如此想,曾堂主仍然沒有動筷的意思。防人之心不可無,雖然不認為對方會用下作手段,但謹慎一點總沒錯。

公孫治自顧自大口吃飯,一會兒便將自己麵前的飯菜吃完了。

“咱們做了十幾年兄弟,勸你一句,還是回頭是岸吧。”說完,公孫治幹脆的放下碗筷,轉頭就往外走,看得曾堂主一陣莫名其妙。

“慢著!”曾堂主站起身,一聲大喝。

剛剛走出大廳的公孫治,立刻被長廊外的一群壯漢攔住了去路。

“曾堂主,你是什麼意思?”公孫治回頭問道。

曾堂主笑眯眯道,“剛才你既提到恩斷乂絕,我自然要弄個明白。要不哪天被兄弟給捅了黑刀都不知道怎麼回事。”

“前任幫主怎麼死的,曾堂主心底難道真沒個數?”公孫治直截了當的開口說道。

一聽對方果然提到前幫主頭上,曾堂主臉色一變。

“哼,想冤枉我,門兒都沒有。”

說完一聲令下,十三四名壯漢手持棍棒,立刻攻向了公孫治,專往他要害部位招呼。由於長廊空間太小,施展不開,公孫治一下子陷入了險境。

正在這時,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由遠及近響起。

“曾堂主,幫主帶著幾位元老進來了。”一名手下快步走進來急聲道。

曾堂主愕了愣。

“幫主,卻不知道今天晚上你這唱得是哪出戲?”借著院中的根根火把,曾堂主眯起眼

情,眸光泛著絲絲陰冷。

慕容麒仍舊穿著一身素白,沉著一張俊臉冷喝道,“曾堂主,何必明知故問?魔鷲幫乃是我爹一手打拚出來的,你身為他的兄弟,不思如何輔佐我卻圖謀奪業,不怕遭天遺嗎?”

“幫主之位,本是能者居之。老幫主過世幫中兄弟都很難過,但幫主你也不能為了鞏固幫中地位,便來誣陷兄弟們啊!”

曾堂主說完,環顧四周的幾位元老,目光落在其中一位洪姓元老上。他本是和前幫主一起打拚的,隻是後來爭幫主之位時落了下風,所以一直區於幫中第二的地位上。兩人目光短暫的接觸後,洪長老輕微的點了點頭,曾堂主立刻心領神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