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詩怏怏地介紹著自己做的三個菜時,兩個男人才知曉那盆泛著白沫飄著黑星與雞蛋殼的是絲瓜湯,那盤黑黃不接的是黃瓜炒雞蛋,現在兩人總算知道了那黑煙是什麼。
“嘿嘿,不好看並不說明不好吃呀!”心虛的洛詩熱情地遞上竹筷期盼著兩人給出中肯的評價。
啞老頭嘴角抽[dòng]著顫巍巍地探出手,麵色僵硬地吃了塊糖拌西紅柿,而左塵則優雅地吃著黃瓜炒雞蛋喝著絲瓜湯,並抿嘴笑道,“洛姑娘廚藝不錯,左某真是有幸了!”
“真的嗎?”洛詩的臉頰霎時泛起微紅,本來擱在石桌上的雙手因局促悸動當下也不知擱哪兒是好,眼波流轉中輕聲道,“謝謝左夫子誇獎!”
也不知是吃的急還是怎麼地,啞老頭驀地捂胸劇咳了幾聲,手中的竹筷也因顫唞散在了石桌上。
“啞爺爺!別光吃西紅柿啊!”洛詩邊撫著啞老頭的背邊將泛著白沫的絲瓜湯推到了他眼前。
一頓飯的時間,洛詩嬌羞之餘還不忘將左夫子左右探聽了個遍,嘴中嚼著腥糊雞蛋隻覺苦澀不堪的啞老頭默默地聽著兩人你一言我一語,望向左塵的眼神也不覺開始飄渺起來。
深夜萬籟俱寂之時,一抹藏青色身影飄進了有些破舊的茅舍。
“一個月已過,你不打算回去複命了?還是對這種鄉野小日子過上了癮?”藏青色身影瞥了眼花白胡子的老人,“小皇帝已經來了兩次,如此看來,他定會橫插一腳。”
“一個月,並未搜到任何蛛絲馬跡,狐狸當真是老奸巨猾,拿自己的女兒當誘餌!”側臥在床的老頭翻轉過身,泛著戲謔的磁性聲音冷漠不沾染半點溫度。
“我雖隻是協助你,”隱於月光之後的藏青色身影歎了口氣,“但還是希望你能盡快完成。”
“左塵,那丫頭對你好像有些傾心呐!”微閉雙眸的老頭好似沒有聽到左塵的歎息,猶自轉換了別的話題。
左塵勾著唇角閃身而出,細若遊絲的聲音飄進了老者的雙耳,“對這種悠閑的生活,你不也樂在其中嗎?”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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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如婚約砍伐痛
正在夢中與左夫子相會的洛詩猛地被四鳶拽起了床,草草梳洗後卻見四位家丁早已候在門外,而身著官服的洛忠慳正在院子裏來回踱著步,想是下了早朝就急急趕了來,眼神中閃現著甚少的倉惶。
洛詩揉眼瞅著窗外霧蒙蒙的灰暗天氣,哈欠接連而至,隻覺身上殘留的被窩餘溫已盡數散去。
“小詩,且收拾收拾先隨爹爹回府!”還不待洛詩問清來由,洛忠慳便屈手沉聲吩咐道。
洛詩茫然地“哦”了兩聲,便著四鳶去收拾一些應時的衣物,眼見著洛忠慳的臉色又沉了些,洛詩抬眸小心翼翼道,“爹爹,府中發生了何事?”
洛忠慳側頭盯著臉上還有些許睡意的洛詩,眼眸中霎時閃過千般色彩,良久才長歎道,“罷了,罷了!已是近在眼前的事情,你遲早得知道!”
洛詩不明所以地蹙了蹙眉,對於洛忠慳的怪異舉動甚是不解,可心下已明了三分,定是發生了與自己相關的事情!
“唉!已經由不得思慮了,今日早朝聖上發了旨,將你賜予雲清王,後日完婚。”好似被人抽走了所有的支撐般,洛忠慳的的聲音隻感虛軟無力。
雲清王?完婚?洛詩瞬間隻覺無限光明的人生道路上出現了一道暗黑的幽沽,來的這麼出其不意,卻還要硬著頭皮走下去。
心神空白的洛詩茫然地從四鳶手上接過包袱,櫻唇幾度翕合,最終艱難地發出了不成強調的聲音,“誰,誰是雲清王?”
“皇上的叔父!”雙手背在身後的洛忠慳從牙縫裏擠出了這幾個字,仿若極其不願提及這個人。
“什麼?要我嫁他?”洛詩幾欲跳將起,長睫顫唞著卻也掩蓋不住眸中的怒火,恨不能一把抓著那個被稱為“皇上”的兔崽子給一腳踹到天邊去。
在四鳶的拉扯下,好不容易恢複女子該有姿態的洛詩又咬牙恨恨道,“是不是就是那個與皇太後有染的半百老頭?”
洛忠慳驀地鐵青了臉,胡子一揪一揪地跳動著,“一個女孩子家從哪聽了這些閑言碎語?”
洛詩自知剛才的話在父親麵前失了分寸,當即便抿了嘴不再說話,可小臉上的倔強卻不言而喻。
“先隨爹爹上馬車,有些事情我自會跟你說明白。”洛忠慳瞥了眼快要散去的晨霧,語音不輕不淡,對於剛才的僵持也緩和了幾分。
洛詩戀戀不舍地回望著自己的茅舍、菜畦、籬笆、毛茸茸的雞崽兒們,還有那棵遠望左夫子的槐樹,心中驀然酸楚不堪,想不到命運終究還是把自己給嫁出去了,而且還是以這麼強硬的方式!
心底自言自語的洛詩猛然記起還沒來得及與啞老頭道別,便慌忙轉身拉著四鳶走到絲瓜蔓下,壓低聲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