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了嗎?”
“也沒什麼,你日後要是有話,還是思量些再說。”鈺璞微笑著拍了拍疑惑的西靜,言語間皆是寬慰。
“這些大家大戶的人就是麻煩!”西靜微哼著嘀咕了句便也不再言語。
簡易布施棚沿著府前大道設了二十幾個,雖說有篷布遮擋著,但也終究數量有限,還是有不少的人就那麼以天為被的在地上躺了一夜。
洛詩邊緩緩踱著步邊細細觀望著,眼睛所及之處皆是難民,有瘦骨嶙峋的老者,有衣不蔽體的中年男子,也有咳嗽不止的麵色蠟黃的女子,還有正在母親懷中酣睡未醒的小孩……
這一路走著就好像經曆了各色人世百態,那些幹涸的嘴唇,發抖的身體,空洞的眼神,苦難辛酸俱在其中。
鼻頭微酸的洛詩忍不住停下沉重的腳步,驚悸不已的心底泛起了細小的思緒,雖隻是初秋,可晚上也是寒涼侵體,男人們還可承受的了,可婦女小孩又怎麼能承受的住呢?
“還剩兩盒金瓜子,倒不如給他們置辦了冬衣!”晨光之下的洛詩喃喃自語著,雙眸散發著堅定的光亮。
“女菩薩!是女菩薩來看我們了!”此時不知何人大喊了聲,睡倒在地的難民們才意識到站在大道中央的俏美女子正是王妃。
臉現感激之情的眾人當即起了身,口中念念有詞地磕著頭,也有人起身不斷推搡著往洛詩這邊湧來。一霎時慌了神的洛詩不知是該微笑回應還是拔腿就跑。
就在推搡之人湧上之前,斜岔裏探出的一隻胳膊以常人難發覺的極速手法一把將洛詩拽離了幾步開外,緊接著是王府家丁陸續上前維持著秩序。
被抓的生疼的洛詩嘶聲出氣之時才看清摟著她的人竟是鈺璞,嘴中喃喃著“謝謝”二字,眼中卻皆是疑惑,她怎麼也無法想象那蔥白玉指竟有著與宣暮雲無異的力道!
眼神淩厲的鈺璞掃視著被阻隔開的推搡人群,向來溫和的臉上轉而是瘮人發寒的冷漠。也隻晃神之間,恢複常態的鈺璞扶著洛詩輕聲囑咐道,“王妃姐姐須小心些,還是不要四處亂走動的好!”
洛詩回頭瞥了眼難民群,她很想說剛才有些人看起來不像是難民,倒像是……
最終將話語咽回肚中的洛詩斂了慌亂之色,對著候在她旁側的眾人展顏一笑,“既然粥與饅頭都備好了,大家就趕緊忙起來吧!”
王妃話一出,那些餓的不行的難民便自發地排起了長隊,急切切地等待著果腹美味的到來。
坐到木椅之上的洛詩一眼就瞥見了立在管家身後竊竊私語的雅惠與雅嫻,便微笑著招手示意道,“妹妹們也□站著了,過來坐會吧!”
傘帳下五把木椅,待鈺璞與西靜也落座後,洛詩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經地開口道,“眼看著天氣轉涼,,這些流離失所的人們也沒個禦寒的衣物,本妃想著給他們置辦些冬衣,你們認為如何?”
“好主意,王妃姐姐真有善心!”雅惠最先迫不及待地拍了手,甜甜的酒窩舒展著,“他們一定會對王妃姐姐更加感恩戴德的!”
洛詩微笑著點了點頭,見其他三人也無異議後,便挑著眉輕聲細語道,“管家算著金瓜子或許不夠用,本妃想著咱們女人家素日也做不了什麼大事,但有一事咱們倒可幫的上忙,姐妹們有著那些平日不常戴的發簪珠釵,倒不如捐贈了出來,咱們也盡些綿薄之力!”
最直接不過的一席話語直聽得雅惠斂了麵上的笑容,心中無限怨念道,“早知道讓我們坐下就沒什麼好事!還不如讓我們出去施粥呢!”
也不待洛詩再張口,鈺璞與西靜率先將自家丫鬟招了過來,“回去把我素日不用的那些發簪珠釵盛在盒子裏仔細地帶來,還有往年不穿的那些衣服也包了帶過來吧!”
微眯雙眸的洛詩甚是讚賞地點了點頭,果然自己沒有看錯人!
“聽聞皇太後賞賜給雅惠雅嫻妹妹不少的好東西,既然用不了也是白擱置著,妹妹們倒不如拿出來做了善事。”洛詩勾著唇角緩緩地說著,字句上卻加了些鏗鏘語氣。
麵上有些掛不住的雅惠雅嫻隻得招了自己的丫鬟低聲細語的囑咐了番,二人倒也不是不想行善事,隻是曆經前事之後,她們的腦海中很難不直接反應出這是洛詩在覬覦她姐妹倆的財富,怎麼想也覺得這不是好事。
搞定四位女人後,洛詩才言笑晏晏地回了王府將管家招到了麵前,“告訴賬房先生,支一千兩銀子出來,本妃要為難民置辦冬衣!”
乍聽此話,老管家的褶皺臉上現出了幾絲猶豫,怎麼說支銀子的權利也隻在王爺的手上,沒有王爺的允許,任何人也別想拿走銀子,但又轉念一想,王妃怎麼說也是當家主母,支些銀子也是可以的,大不了事後再向王爺回稟!
思慮周全的老管家忙躬身上前賠笑道,“老奴這就去取銀子來。”
籌好資金的洛詩拽著四鳶又返回了主院,人一踏進房門就翻箱倒櫃地扒拉起來,嘴中還不停地喃喃著,“那些不穿的衣服呢?那些不用的發釵呢?”
立在洛詩身後的四鳶苦笑著搖了搖頭,“小姐這又是何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