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節(1 / 2)

無性命之憂,鈺璞當即對老郎中千恩萬謝,四鳶也高興地再三俯身道謝。至於躺在另一側的洛詩,鈺璞覺得她隻是虛弱過度,本想讓老郎中給她開些補身的藥後也給四鳶看看臉上的傷勢,孰料四鳶執意要讓老郎中給洛詩把脈,看看是否有無別的事情。

老郎中笑言,“你們倒是姐妹情深,別著急!慢慢來!”

探手號脈的老郎中卻在刹那間斂了笑容,蹙眉喝聲道,“這姑娘已懷有半個月的身孕,怎可如此糟蹋自己的身體?”

“身孕?”四鳶與鈺璞異口同聲地反問著,雙眸望了望郎中又望了望洛詩,反應過激的兩人竟一時難以消化這個事實。

“確實是身孕!”老郎中再次確切地重複著,轉而又擔憂地搖了搖頭,“隻是這姑娘好似受了重創已動了胎氣,若再不好生休養著,隻怕這孩子是保不住了!”

“孩子?”四鳶喃喃地跪在了床前,滿臉的不可置信又是滿心的喜悅,抽噎了良久才泣不成聲道,“騎馬顛簸了一路,又從馬上摔下來,若是,孩子出了什麼事,四鳶拿什麼來賠您!……”

同樣是又驚又喜的鈺璞卻還沒有失了理智,生怕再這麼說下去會惹人生疑,當即俯了身一邊撫摸著四鳶一邊打斷了她的自言自語,“既然郎中先生診出我姐姐懷有身孕,還望您老開些安胎的方子以及滋養身體的補藥,我姐妹定會奉上雙倍診金!隻求您能保我姐姐安穩生下孩子!”

“姑娘言重了!”老郎中邊寫方子邊無奈地歎著氣,“保不保的事情我不敢說,但隻要這姑娘能聽我一言好生休養著身體,孩子定會平安生下,若是再這麼糟蹋身子折騰下去,隻怕……”

“不會的!這種事情不會發生的!”四鳶緊握著洛詩的雙手搶斷了老郎中的話語,眼眸中皆是堅定,“我們定會謹遵先生的囑咐的!”

四鳶也顧不得身上的傷痛,待老郎中走後便跪坐在洛詩床前不停地自言自語著,任鈺璞如何勸說都不肯去休息。

山戶之家寧靜不似那王府繁鬧,靜下心來的鈺璞擔憂地望著窗外,心下隻祈盼著王爺能夠盡快找到她們。

千裏之外的雲清王府此刻正沉浸在血洗的悲痛之中,僥幸生還的丫鬟小廝們不得不收拾起情緒開始清理逝者的屍身。

雲上院的臥房裏,麵色鐵青的宣暮雲緊握著破碎的香爐,尖銳的棱角深深刺進了血肉卻猶自不知,血珠吧嗒吧嗒地滴在洛詩曾經常坐的書案旁,鮮紅暈染進大理石板,觸目驚心。

朝堂之上,他滿心滿念地想要回家,此刻回到家他卻失去了最重要的東西,即使整個雲清王府作陪也無法與之衡量的東西,宣暮雲冷冷地瞥著臥房裏的一桌一椅,殺意漸起。

此生他都不會忘記這種噬盡骨血的滋味!

作者有話要說:

☆、道明往事情兩難

直至暮色四合起,西靜與洛詩仍舊處於昏迷狀態,鈺璞與四鳶胡亂扒了幾口飯就又候在床前陪護起來。

鈺璞見四鳶眼淚一直吧嗒吧嗒的掉,似有不忍地將她攬在懷裏輕聲安慰道,“你家小姐隻是累了,隻要她好好休養著身子就沒事的,何況孩子也沒有傷著,你就別再自責了!”

“現在想想都後怕,”四鳶抬眸望著給人心安的鈺璞,滿是淚痕的小臉上盡是疲累之色,連著聲音都沙啞了起來,“若是孩子沒了,拿我這條命都抵不了!那些人怎麼會下了狠勁的追殺咱們?難道……”

四鳶驀地止了話語,雙眸不受控製地落在了洛詩身上,猶自不敢置信搖了搖頭,“怎麼可能?小姐向來不接觸外人,又怎麼會遭人追殺?”

鈺璞雖不願點破但仍舊默默地點了點頭,“你還記得天禪寺遭人滅了滿門嗎?”

四鳶回轉眸一眨不眨地盯著鈺璞等待著她的後話,小手也下意識地更加握緊了洛詩冰涼的手掌,仿若下一刻床上的人就要魂飛魄散般。

“我也隻是猜測,這些人與滅天禪寺的人是同一夥人,想來你小姐身上有他們想要的東西或者有他們想要銷毀的東西,”鈺璞甚是鄭重地闡述著自己的想法,“其餘的我也不敢妄加猜測,但看他們的手法,似是要不惜一切滅口!”

“滅口?”四鳶驀地掙脫了鈺璞的相擁,驚懼恐慌霎時侵占了所有思緒,“難道我家小姐要這麼逃亡下去?鈺璞姑娘,求你幫幫我家小姐吧!隻要你願意護我家小姐安全,你讓四鳶幹什麼都行!”

方寸大亂的四鳶想到什麼便直說出了口,渾沒意識道自己跳腳的模樣卻惹得鈺璞掩嘴輕笑起來,她隻想著鈺璞有一身的功夫又對她家小姐死心塌地的好,便焦急地叨叨個不停。

“真的幹什麼都行?”麵上難得輕鬆的鈺璞滴溜轉著眼珠作勢打斷了四鳶的自言自語。

啊?邊不停搓手邊來回踱步的四鳶沒想到鈺璞會這麼反問,一時也忘了該做應有的回應。

“那我命你去將自己的傷口擦洗一下然後立即睡覺!”突然嚴肅的鈺璞探手捏了捏四鳶的臉頰,一副大姐姐的姿態,“你放心就好,你家小姐有我守在身邊,縱使有人傷了我,也絕不會傷著她!”

麵上為難的四鳶實在執拗不過鈺璞,便拿著膏藥端了水盆往西靜的隔間走去,走至門檻時忽而扭頭道,“鈺璞姑娘,謝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