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隨意躺在山石上曬起了太陽,偶爾還哼兩句小曲,從孤竹信的方向望去,陽光下的畫麵是那麼的靜謐安詳,他竟有一霎時走了心倚在了身側的馬兒上,馬兒以為是主人的愛撫當即嗤嗤地回應了兩聲,這一細微的聲音不打緊,卻把山石上閉目閑思的女子給驚了起來。
驚懼不已的女子披了衣袍環顧四周後便飛身上馬疾馳而去,一氣嗬成的動作倒驚呆了隱於林木後的孤竹信,柔弱中的颯爽英姿直直透過眼神印入他的心底。
孤竹信想著軍營中不可能有女子,或許隻是當地山戶家的女兒,回營後便著人從附近的山戶中打聽,打定注意後便也沒再多想,可是山泉中的女子卻如白日蒸發般消失地無影無蹤。
直到在戰場上正式與庾滇國大軍交手時,孤竹信才再次見到了那颯爽英姿的身影,可這並不是他想象的再次相見的場景,冷漠殺氣取代了柔和單純,一切轉變的太快,隻因刀劍下相見,血汗中拚殺,一切已成陌路。
震天的喊聲廝殺中,孤竹信仍舊忍不住去搜尋那抹定格在他腦海中的身影,心心念念下,他竟然無法完全收好自己的心神。
兩國第一次交鋒後,孤竹信便不由自主地往叢林深處的山泉奔去,果不其然,那女子正在水邊清洗自己的傷口。
漸漸暈染開來的血水明晃晃地刺激著孤竹信的視覺,是那麼的鮮豔濃烈。
“姑娘,需要幫忙嗎?”悄悄走至女子身後的孤竹信輕聲探詢著,生怕自己一個大聲再次嚇跑了眼前的人。
許是剛才太過於專注地清洗傷口,此刻才意識到危險的女子大喝一聲飛旋回了身,“是誰?”
“姑娘莫怕,我隻是山上的山戶,”孤竹信一看女子如此大反應,當即便後退了兩步憨憨笑道,“我隻是看你手臂受了傷不便於包紮,所以才……”
“不用你幫忙。”女子冷聲回了句後就朝自己的馬兒走去。
碰了一臉灰的孤竹信非但沒生氣,反而從袖中掏出一精致小瓷瓶遞到了女子眼前,“這是我們打獵受傷時常用的金瘡藥,姑娘留著用吧!”
一臉冷漠的女子狐疑地打量著眼前的孤竹信,眼眸中皆是警惕。
“我不是壞人,我隻是想幫你!”孤竹信將藥瓶塞進女子手中後便後退了幾步轉身離去。
事後孤竹信才打聽到那日的女子名叫石月,乃是庾滇國石將軍的女兒,算得上軍營中的巾幗英雄。
孤竹信並不在意她的身份,他隻是想再次聽到那清泠泠的笑聲,再次見到那明媚單純的笑容。
心魔驅使,孤竹信得空便往山泉處呆坐著出神,遠離了戰爭,遠離了廝殺,一切是那麼的美好,久而久之,心念相同的兩人慢慢地熟悉起來。
短短的兩個月眨眼而過,兩國最終簽訂了停戰協議,直至兩人離別時,孤竹信仍未告知她自己的身份,他不想這份關係受身份阻隔,遂在相擁中許下了他此生最重的承諾,“我會去庾滇國求你父親將你許配於我,不管有多艱難,你等著我。”
含淚離去時,孤竹信將一枚刻有“信”的白玉放在了石月手中,“十日為限,我必會去找你。”
孤竹信果不失約,十日之後以商賈的身份出現在了石將軍府,對這麼一個來曆不明的人,石將軍當然要徹底查明。
暗中與石月相見時,孤竹信想著不能再隱瞞,便將自己的真實身份告知了石月,晴天霹靂的消息讓石月亂了心神。
若被人知道孤竹國的當朝二王子就在庾滇國,即使剛簽訂了停戰協議,他也是處在無比危險的處境之中,石月思及此當機立斷地推開了孤竹信,“這裏太危險,你回去吧,我父親已經將我許配給別人了!”
“許配給誰,我殺誰!”孤竹信知道石月是為自己考慮才會說出此番話,可這確也傷了他的心。
孤竹信也知道,若是讓人知道他娶了一個敵國的女子,尤其是他那大哥,那於他的前途將會是一場無法預知的災難。
當孤竹信第二日再次登門向石將軍求親時,將軍府的人卻亂棍將其趕了出來,聲稱石月已經消失了整整一夜,現在將軍府已亂成了一鍋粥,哪還有心思管嫁娶。
孤竹信本以為這是石月非要趕走自己的小伎倆,便加派了人手在暗中追查,結果所有人一致複命皆是,“石月姑娘確實於那一夜失蹤不見。”
十幾年來,孤竹信從未放棄追尋石月,直到洛忠慳將帶有信物的洛詩帶到他眼前,他才知道石月當年已懷了他的孩子。
作者有話要說:
☆、過眼雲煙好珍重(大結局)
洛詩默默聽完孤竹信述說的年少輕狂後,滿心的不是滋味。
她沒想到自己的母親竟是這樣一個為愛付出的女子,怪不得母親隱姓埋名甘願嫁與洛忠慳做一個侍妾,洛忠慳當時隻是一個小小的侍郎,他是做夢也沒有想到自己的侍妾竟是石大將軍的女兒。
現在洛詩隻想知道洛忠慳是怎麼知道自己就是孤竹信的女兒,難道母親在世時他就已經知道了?那把自己送到孤竹國難道是為了報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