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不懂的不隻秋露一個,連君錦的合夥人都不明白她打算做什麼。
延州西外的一戶農家裏,曾輝主仆倆正坐在枯幹的葡萄架下,一個發呆,一個正用絲絹擦拭劍身。
“阿瑩,你說她會怎麼做?”曾輝揪塊熱饅頭塞進口中,問得含糊不清。
阿瑩搖頭,她向來不去想那些想不通的事,何況少主問她,未必就是為了讓她解答,大多時間她隻是為了自說自話。
“也對,她最了解那羅瞻的脾性,對付他似乎比我更簡單一點。”繼續嚼,大口咽。
阿瑩順手遞給她一杯熱茶,免得她待會兒噎到打嗝。
接過阿瑩的茶咕嘟咕嘟灌兩口,“所以,有時候我真慶幸不是真男人,你想,男人誰不想娶個聰明、漂亮,又高貴的老婆,可這樣的老婆隨身帶來太多不確定,一個弄不好,就會把你給賣了,但若讓你娶個又醜又笨的,又難以下咽,真難抉擇。”
阿瑩拉開劍身,反複查看,笑道:“女子又何嚐不是呢?且她們比男人有更多的規矩。”
“嗯,做女人更可憐,一輩子都得受男人控製,所以我才不男不女。”多好啊,不必娶妻,也不必嫁人,光/溜溜的,自由自在。
“您別忘了,老夫人可還催著您成婚呢。”
擺手,“不必理她,那也是娘親該說的麼?不嫁男人可以,娶個女人回來也成,哪個癡禍會做曾家的女婿、媳婦?”
阿瑩笑意瑩然,“到未必沒有的。”
曾輝歪頭看一眼她,“難道說,你願意做我們曾家的兒媳?不過先說好,沒孩子給你的。”
又來這種胡鬧,“屬下說得是表少爺。”
曾輝忍不住想翻白眼,“平生最討厭兩種人,小白臉、娘娘腔。”那家夥都占全了,不提也罷。
唉……閑在這兒近一個月了,若不是家中有隻夜叉老娘正逼婚,她也懶得在這裏耗時間,不過就是個兵力分布圖而已,暫時又用不上——不過她到對君錦這個人比較有興趣,不告訴她怎麼做,隻告訴她按她的吩咐做好接應即可,真想進延州去看看,可惜那嘉盛查得太緊,她可不敢輕易涉險。
對了,有個很無趣的問題,那嘉盛到底姓什麼?
這時,一隻烏鳥落到了葡萄藤架上,阿瑩伸手,烏鳥跳上她的肩膀,待她取下鳥腿上的信箋後,方才抬臂讓它飛開,“少主,羅夫人請您動手了。”
曾輝呼得坐起身,好,終於有事可做了!
☆、二十七 風敗柳 (上)
她走了,在他餘怒未消時,甚至連兒子都沒帶上,他原本以為看好兒子,她便再也不能離開他,想不到她連母子情都不顧。
他定然不會饒了她,何況她走,也意味著連燕雲的軍機可能也一同攜帶了去,畢竟誰也不知道她到底收買了多少內應,有沒有得到哪怕一點點她想要的東西。
追捕在所難免,這裏畢竟是他的地盤,想安全出去可沒那麼容易啊,我的娘子,要走你最好祈求上天能逃過我,否則你絕對承受不了我的怒氣……
***
秋盡冬來,夜風冷蕭——
延州外的某處山道上,一輛小馬車,後跟了兩匹高頭大馬作護衛,噠噠的聲響在山壁上來回穿走,馬車上的風燈隨著噠噠的節奏輕搖輕晃……
山道盡頭,兩騎正侯在那兒。待馬車走近,停下——▒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君錦掀開車簾,看到卻是一張清俊的笑臉,但見她蹙眉問道,“不是不讓你來麼?”
“夜黑風高,夫人為在下如此涉險,輝怎可不來?”跳下馬,來到馬車前,一屁股跳坐到馬車上,見君錦未穿皮裘,解下自己頸上的皮毛圍脖,給她套上,“輝以為夫人逃家前,應事先打好包裹才對,如此家當,怎麼逃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