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錦並沒跟她客氣,兀自把圍脖圍到頸上,“如此一來,才會顯得倉皇。”掀簾子,下車,“曾少主那邊可安排好了?”
曾輝嗬嗬點頭,“怎會不安排好?不過——夫人肯定能拿到輝想要的東西?”
因為太冷,君錦不免往皮毛圍脖裏縮縮,“我兒子在你們手裏不是?你覺得我會拿他的性命開玩笑麼?不過——我到是懷疑,你有沒有能力從延州把我兒子完好的帶出來。”自與羅瞻吵過架後,他便禁止人再去東院,更把兒子看顧起來,所以她才有機會讓人“救走”,這可都怪他霸道、愛生氣,若不分開她跟兒子,她反倒逃不掉,她逃不掉,他就不會親自來捉她,不捉她,兒子又怎會有機會被人掉包?
“你要是知道阿瑩的真本事,就不會這麼不相信我了。”倚著車門,覷她,“話說回來,你確定他把你捉回去後,不會幹脆殺了你?若是那樣,我可就白忙活了。”
“怎會,你不是還有另一個‘籌碼’麼?”
嘖,真聰明,知道她會拿她兒子要挾羅瞻,至少能弄點銀子來花吧?“夫人為輝想得真周到。”
“不解了你的後顧之憂,你恐怕也沒工夫為我花心思吧?”躲開曾輝姑娘欲偷香的手,看一眼西南方向的微微火光,“曾少主該走了。”追兵來了。
“噯?我陪夫人上刀山下火海。”
君錦從喉嚨中淺笑,“他在盛怒之下,我都未必能保住性命,何況你呢?”
曾輝幹笑兩下,也對,不開玩笑了,還是小命要緊,跳下馬車,“夫人保重了,三日後,我必會依夫人所說,前去接應。”
“你不怕我拿不到你想要的東西?”君錦並沒有十成把握一定能拿到她想要的。
曾輝跳上馬,回頭笑一下,“若拿不到,隻當在下交一個朋友,你知道,這世上能有這膽量逃家的女人,並不多見。”拱手拜過之後,兩騎沒進黑暗之中。
君錦則爬上馬車,繼續前行,直到追兵臨近才作慌忙逃竄狀,君錦從顛簸的馬車裏探頭出來,告訴車外的兩騎護衛,“你們也走吧。”他在火頭上,未必能留下這兩人的性命,她還不想造殺虐。
“屬下奉少主之令,護送夫人,自不會先行離去。”
管中窺豹,能讓屬下如此守令,可見這曾輝還真有幾分本事,“你們不走,一旦被抓,怕是要連累了你家少主。”
這麼一來,他們就會考慮保命了吧?
兩名護衛回頭看看,直到追兵臨近才在君錦的催促聲中拔馬離去。
不到一盞茶的功夫,馬車便被十多騎團團圍住,車裏的君錦拉拉圍脖……
“追上去,無論生死!”是他的聲音,伴隨他的命令聲,三騎飛向東南,自去追那逃竄的接應者。
車簾猛然一個翻滾,尚未看清來人,她已被一雙大手扯出了馬車,手上一陣酸痛——他果真再沒任何憐香惜玉。
到是一旁的嘉盛有些顧忌,想上前,卻差點他的鞭子抽到——他真得火了!
迎上他如炬的雙目,任誰見了他這般的憤怒都會害怕,她也怕,但她沒有退縮,她再不是三年前的可憐蟲,是他讓她蛻成了一個吃苦耐勞的婦人,也是他無情的不顧她的痛苦斬殺了她的兄長,更是他磨練了她的意誌,讓她不得不堅強起來,要怪就怪他自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