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還不快把東西包好!”小廝張牙舞爪。
君錦自後門的簾子後看一眼外麵的吆三喝四的人,問一聲掌櫃的,“王掌櫃,這些都是什麼人?”這玉飾店是她讓人暗中盤下來的,這是第一次來點算貨款。
王掌櫃微搖頭,“那老太太是刺史府老夫人的侍奉,常會來挑些上眼的首飾,錢自然都是欠著,沒辦法,咱們惹不起。”
一旁的曾輝挑眉,“一個刺史府的侍奉有什麼惹不起的?再說現在燕雲老大可是那林嶺羅瞻,這些前朝的官員有什麼可畏?”
“兩位不知,咱們燕州雖歸了逐北王麾下,可官製仍是沿用前朝魏製,逐北王收了燕州,隻更換了守備的武將和兵馬,這些文職都是原本的官員,如今羅軍與田軍對陣激烈,哪裏還管的來這些人,再說這些人都是燕州地界的老地主,什麼關係都是套好的,一朝天子未必就是一朝臣,這年頭,今天姓劉,明天姓張,走了趙錢,來了孫李,這些老地主跟人磕個頭稱個臣,自然繼續回來管事。”
原來如此!
“王掌櫃,這些人的賬目,你特別給我列上一份,待年終算賬時,也免得你們說不清楚。”君錦鬆手放下簾子。
“夫人放心,這些我早就記好,一準讓您看得清清楚楚。”
從玉飾店出來後,曾輝便笑問:“你打算暗地裏整治他們一番?”
君錦笑笑,“我哪有那本事。”
“你在鹿山可沒這麼好性兒,讓人占了便宜還不敢吭聲。”搭上君錦的肩膀,“來,說說,你打算怎麼辦?”欺負人的事她最喜歡看。
君錦拿下搭在她肩上的手,“你還是先跟我去大夫那兒瞧瞧吧。”哪有人暈船暈這麼久的,如果她沒猜錯,這女人怕是有喜了。
“有什麼好瞧的,今天不是不吐了!”
君錦忍不住歎息,若不是她注意到,這女人恐怕肚子大起來,都以為是自己發福,硬拽著她往藥鋪去。
結果,自然是某人要當母親了。
兩個月了,應該是在鹿山時有的,可想而知事主有多驚訝!這就跟公雞會下蛋一樣令人震驚!她呢,堂堂鹿山少主,堂堂一個“男人”,怎麼會有孩子!
她以為自己不像女人就不會生孩子了!
“怎麼辦?怎麼不讓他出來?”曾輝驚嚇之餘便是急切地Θ
嘉盛站在門口,目光緊緊鎖在某個孕婦的肚子上!
君錦悄然起身,移出曾輝的拳腳範圍,而後,出去——
隻聽門呼啦闔了上去,他們自己的事還是自己處理吧!
回到屋,見羅瞻正伏在案上邊寫東西,邊啃點心。
倒杯茶遞過去——怕他把自己噎死。
“怎麼也回來了?”拾起墨石給他研磨。
“那邊沒什麼大事,延州的政務正好送過來,回來處理一下。”
看著他在卷冊上奮筆疾書,輕聲道:“今日碰到一個刺史府的侍婆到店裏拿首飾,看上去不是頭一次了。”
手頓一下,“我正好想跟你說這件事。”放下筆,“商鋪的事我讓嘉盛幫幫你。”
“怎麼?軍費不夠麼?”他居然也要參與商鋪的事。
“軍費目前沒問題,不過可以用你這邊的渠道來了解一下燕雲的底,如今戰事緊,我暫時無暇顧及這些事,何況軍費也要靠各州供應,不能立即削了那些舊有官員,可能還需要相當長一段時間慢慢來,我讓嘉盛幫你把各州的鋪子都連起來,速度能快一點。”
輕笑,“你願意讓我來?”上次到延州前他還不同意她拋頭露麵。
“暫時。”她是他的娘子,這些後院的事自然她來,不過是在背後,而非拋頭露麵,讓嘉盛幫她一方麵快捷,另一方麵可以防止她太辛苦,再說如今嘉盛也有了孩子,總要給他點陪伴妻兒的時間。
“大師兄,小嫂子!”一聲呼喊打斷了夫妻倆的交談,雲雨不知從哪兒跳了進來,身旁還跟著某個叫羅定睿的小家夥。
“……”這兩個魔頭怎麼來了?
“媚兒!”曾輝無視門口一大一小的阻擋,繞到羅氏夫婦麵前,“你幫我跟他說!”
叫做“他”的嘉盛也緊跟著進來。
兩人無視眾人的圍觀,開始討論曾輝是該回鹿山,還是留在燕州——
在接收到曾輝要生孩子的這個信息後,羅定睿開始疑惑:“曾叔叔,你也能生弟弟?”好新奇。
雲雨則驚詫,二師兄怎麼會對個男人小心翼翼?
“二師兄?”雲雨好奇地拽拽嘉盛的衣袖——她一向跟他這麼親熱。
“她誰?”曾輝沉下眉頭,問嘉盛道。
羅氏夫婦開始頭疼。
而最讓羅瞻頭疼的還不隻如此,晚飯過後,當君錦開始犯暈犯惡心時,那才是真正讓他頭疼的——原來懷孕也可以紮堆。
她第一次懷孕時他就不在她身邊,這第二次,燕州又是戰事近前,恐怕也難在妻子跟前了,最要命的萬一是女兒,關於女兒的婚事,她會不會跟他再次翻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