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石子小徑從草亭一直延伸到穿廊,其餘再無擺設。
小丫鬟將其領到花廳時,君錦正扶著腰來回散步,見她進來,不禁勾唇,“香墜兒,讓大娘先坐。”
小丫鬟給王大娘引了位子,她不大敢坐,香墜兒勸道:“不礙事,夫人讓你坐,你就坐下吧。”
王大娘賠笑,磨磨蹭蹭一番後方才入座。
這時君錦已經坐到了軟榻上,叫香墜兒的小丫鬟捧來一條茄紫綢的薄毯墊在她身後,讓她半倚下。
這會兒王大娘才見到這羅夫人的正麵,一襲粉紫底袍,外罩一件深紫的錦緞坎肩,烏絲高挽,簪一支鳳頭紫晶釵,果然不再是往日那個布衣素衫的君大嫂,更增了幾分貴氣,當時她們還在背後合計,這君大嫂的相公何等人才,能娶到這麼標致且好教養的妻子,誰成想人家就是羅府的主母呢,唉,活該她這烏魚眼,這麼個人物哪能是小家碧玉呢。
“大娘今日是為何事而來?”君錦示意香墜兒上茶。
見主人家詢問,王大娘趕緊起身回稟,“回夫人的話,前日裏夫人說孩子們的飯食不大好,今日恰好把一天三日的菜色都擬了出來,拿來與夫人過目。”雙手捧上菜單折子,由端茶過來的香墜兒拿過去。
君錦由香墜兒手裏接來打開,由著王大娘站在原地解釋:“原本五日一頓魚肉,如今改作了三日,逢年過節再給孩子們添身衣裳,平時饅頭白飯也不再限量,酌情填補,少吃少給,多吃多補,不會讓孩子們餓到。”
點頭,菜色到擬的不錯,“坐吧。”示意王大娘入座,看完菜折後抬頭,直視王大娘,“這菜還算過得去,就先按這個來吧,另外——過些日子我要回燕州,孩子們的事以後就要麻煩大娘看管了。”
王大娘呆愣一下後隨即又興奮地起身——她沒被轟走,還讓她繼續做,“謝夫人,老身一定把孩子們照顧的白白胖胖的。”
“坐吧。”君錦將菜折子放到一邊,又道:“我記得李大嬸會寫字吧?”
“?”王大娘訥訥的點頭,那女人的男人以前是個教私塾的,好像是懂點文墨。
“孩子們太多,大娘一個人也忙不過來,讓李家大嬸幫忙管管賬吧,也不必再去請什麼賬房先生了,每個月自月俸裏多給她五兩銀子也就行了。”那李大嬸與王大娘素來不和,放到一起可以相互約束一下,省得孩子們的口糧被盜空,這王大娘做事不錯,腦袋也靈光,又跟外麵的小商小販較為熟悉,糧油布匹、針頭線腦的,多多少少能節省一點,所以她打算繼續留用,當然,留用不代表全權交付,那李大嬸素來以自家相公是讀書人為榮,頗為清高,讓她管賬,這王大娘也要忌憚三分,另外再指派雲州驛站掌櫃的每月來查一次,也就差不多了,“大娘你看可好?”
“……”她還能說什麼呢?“好,好,滿局子裏也就李大嬸識字,除了她沒別人了。”看來以後得多注意那個自以為是的女人了。
“那就這麼定了,另外,還有個事,我聽說大娘的小兒子在‘烏冬皮貨’做學徒,怎麼樣?可能支領月錢了?”
“還沒,他十歲進去的,才幹了六年,還沒到領月錢的輩分,隻管吃住,逢年過節給點紅包。”
“這樣吧,若他願意,讓他到大同皮貨那裏給玉掌櫃做個跑腿的小廝,每月也會有點補助。”那孩子她見過,也生的頗為機靈,正好放在玉掌櫃身邊幫忙。
王大娘的眼睛一亮,“這、這行得通嗎?”大同皮貨那可是大鋪麵。
“去吧,都是羅將軍的朋友,羅府也出了幾股,自不會委屈了他。”
“謝夫人,謝夫人。”王大娘連作了好幾個揖,“老身替犬子給夫人作揖了,夫人放心,他一定會對將軍與夫人忠心的。”多明顯啊,這是讓她家小二子當眼線來著,能不忠心嘛,做得好,搞不好再過幾年,也能做個什麼小掌櫃呢,那可就光耀門楣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