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碰上好獵人時。
羅瞻在燕州的假期早已用光,政務也在風卷殘雲的速度中被迅速解決,盡管夫妻之間的矛盾尚未緩和,但他也隻能留等下次回來再說了,前線戰事要緊,婆媽的事留後再說吧,反正老婆放在那裏是跑不掉的,敵人可是會跑掉。
羅瞻動身離開的當天下午,燕州府出了點小事——
羅瞻路過燕南驛站時,被驛站裏的守備攔住,給了他一張飛鴿傳來的紙條,看罷紙條,羅瞻眉頭打了個死結,死結中心還燃了一把陰混的黑焰,馬匹掉過頭,再次往燕州而去。
一行七騎在燕州東南的玉蘭山前停下——有人要求他來這裏談判,因為他的妻兒正在他們手裏。
“薑大哥,那羅瞻的婆娘真是好看。”一個二十歲出頭的年輕人圍著火堆挪到一個中年人旁邊,眼睛卻看著不遠處在安撫幾個孩子的君錦。
“少羅嗦,離她遠點,省得一會兒羅武安要了你的小命。”中年低叱年輕人一聲,隨即又問道:“怎麼樣?有沒有羅武安的消息?”
“放心,四處都是咱們的哨,有個風吹草動都不會放過,大活人還有看不著的嘛。”切一大塊烤熟的羊腿,起身打算送給佳人享用,自中午“請”過來後,他們至今都沒吃過東西,餓著了可不好。
“羅夫人,您將就吃兩口吧。”年輕人不敢靠近,隻把肉放到了一塊青石上,光這動作已經引起了小家夥羅定睿的敵意,站在母親身前,像隻隨時咬人的惡犬——
君錦沒理那年輕人,被“請”來至今一個字都沒說過。
想當年她被擄到林嶺時,嚇得全身都在哆嗦,畏畏縮縮地過了個把月,如今再遇上這類事,反倒能泰然處之,不能不說是種進步。
這些人不是土匪,她看得出來,沒有土匪身上的戾氣與猥褻,甚至對她以禮相待,想必隻是想用她來跟羅瞻談判,並且該是有求於羅瞻的事。
“娘,困困。”小慕君偎進母親懷裏,一雙眼睫直打顫。
今天也真是合該遭這一劫,兩個大孩子帶著個小的,硬是往人堆裏跑,阿瑩抱著定方顧不上跟她一起,陸原又被派去驛站送一份重要的賬本,這才讓這些人鑽了空子!也不知他知道這事了沒,就算不知道,相信阿瑩也已經在想辦法,不至於讓她等太久才是,隻是寒冬臘月的,孩子們在冷風中經不住凍,尤其小慕君,身子本來就弱,冷風一吹,怕是回去又要病一場了。
三個孩子裏,定睿、慕君到是對眼下這陣仗沒多少懼色,反倒是敬恩縮在君錦身後不敢動彈——孩子沒經曆過這種事,自然害怕,看來回去要好好安慰他一番了。
“誰!”靠在火堆近旁的中年人突然跳起身,大喝一聲,驚得所有人都靜默不語,瞪向暗處。
羅定睿在看到暗處的高大身影後,跳起身雀躍的喊一聲,“爹!”拔腿就奔了過去。
這人是什麼時候來的?怎麼會經過他們的探哨而沒人知道?中年人緩緩移動腳步,慢慢靠向君錦、孩子這邊,以防羅瞻一個衝動先把他們先殺了了事!不過可惜,待他走到女人近前時,一抹清瘦的倩影已經鑲在了君錦身前,反著寒光的劍尖正對著他的後心,這倩影除了阿瑩不作他人想。
“娘子?”阿瑩低聲詢問君錦有沒有事。
“我沒事。”君錦撫一把慕君的小腦袋,安然回道。
“羅將軍且慢動手!滇南秦少主家將薑衝拜見!”在羅瞻走近火堆時,中年人及時報上自家姓名。
羅瞻懶得理他是誰的家將,佩劍起鞘,一道閃光,薑衝的束發變成了齊脖短發,在寒風中七零八落。
薑衝看一眼胳膊上的死發,暗吐一口氣,幸虧砍得不是他的脖子,“薑衝沒辦法見到將軍才會出此下策,但絕對待夫人如上賓,請將軍明察。”抱拳、低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