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沒落,月輝漸起,眾人漸漸散去,唯獨羅瞻屹立不動。
君錦扶曾輝上了馬車,一時不知該怎麼勸慰她……
木輪滾動,車漸漸遠去,一束冷風鑽開車簾,從這兒看出去,那墳塚慢慢遠去,曾輝突然捂住雙眸,低聲嗚咽……她甚至還沒來得及好好愛這個可愛的男人,他們才剛開始,他剛讓她有了做女人的自覺,卻在這時拋下她走了……∫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他怎麼能這麼快就走?”摟著君錦的脖子,趴在她肩頭嗚咽,拳頭輕捶著君錦的後背,“我多想追過去質問他,可又不能……”
君錦隻能伸手在她背上安撫……
弦月倒鉤,猶如笑眉,像是那個愛笑的大男孩在天上笑看著他們一般——
一騎自東向西飛來,路過馬車時絲毫沒有停頓,直到墓前,方才踉蹌而停——
一隻帶血的包袱自馬背上落下,一直滾到墓碑前。
雲雨自馬背上躍下,站到羅瞻身旁,對著墓碑低道:“二師兄,小妹做不了什麼,隻摘了那周將的人頭,與你送行。”
一旁的羅瞻蹲到墓碑前,將自己佩劍壓在了碑前——
“大師兄,殺周蜀,算上小妹一份。”
羅瞻拍一下師妹的肩膀,“會的。”隻是要等到滅了田序之後,意氣用事,一次就夠了,下麵他不會再做意氣用事的事,滅了田序,方才能稱霸北方,方才有能力南下,方才有機會再次意氣用事。
這是誓言!
***
解了燕州之圍後,直到滅了田序,占據東陽,羅瞻再不曾妻兒麵前出現過。
近三年,即使路過燕州他也不曾進過城——他在跟自己賭氣吧。
“公然真聰明,來,告訴娘娘,這個是什麼字?”
小家夥望著紙上鬥大的“輩”字發呆,這字好多筆畫,叫什麼來著?
趁羅公然發呆的空檔,他身旁的羅定方趕緊大喊:“BEI。”極力爭取得到母親讚賞的一瞥。
“定方認得了?好厲害。”不吝誇獎,並沒有因為疼愛羅公然而忘卻了自己的親子。
羅公然嘟起小嘴,瞪著笑嘻嘻的羅定方皺眉,兩個小人兒自從第一次見麵就比到今天,也難怪,他們年紀一般,同睡一張床,同一個書桌,同一個老師,甚至衣服都要一樣的,所以誰都不能比誰更聰明,男人的世界就是如此,沒有平等,隻有強弱——
“夫人,將軍回來了。”已嫁做人婦的香墜兒仍在君錦身邊伺候。
君錦習慣性答道:“請他在花廳等候——”聲音戛然而止,她說誰回來了……呆望著香墜兒的笑臉。
香墜兒狠狠點頭,“是將軍,將軍他回來了。”
君錦呆了好一會兒,好不容易從怔愣中回神,一時間卻又不知該如何是好,檢視自個的衣袍、發鬢……她該以什麼樣的表情迎接他?
“娘,將軍是誰?”羅定方不理解母親做什麼要團團轉。
“啊?他……是你爹啊。”
爹?唔,他終於有爹了,往時隻聽娘親念叨,原來還真有其人啊。
羅定方拉起羅公然的小手,“走,看我爹去。”
兩個粉嘟嘟的小家夥慌忙跳下椅凳,往前院奔去。
此時羅瞻正在書房看戰報,先見到他的是幾個大孩子,長子定睿,次子慕君,以及曲迎春的兒子曲敬恩,長子定睿時常跟著齊山、秦玉到前線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