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到床側,俯視著他沉靜的睡顏,“我該謝你,也該怨你。”謝他讓她活得任性又高貴,怨他讓她寂寞又擔心。_思_兔_在_線_閱_讀_
她的撫觸讓他睡得有些不踏實,一把抓住她不規矩的手纏到自己的脖子上,她不依,仍舊破壞他的美夢,因為知道他有一整天的時間可以耗在她身邊。
終於——
狼被惹怒了,張開眼,看向眼前這隻大膽的羊羔,在她眼睛裏看到慧黠的笑意後,明白她隻是在玩,“再讓我睡會兒。”嗓音帶著濃濃的睡意。
“你昨晚就沒吃,吃完早飯再睡。”
“睡完再吃吧。”他現在就是不想起身。
“每次都這樣,難怪脾胃不好,乖,先起來吃完再睡好不好?”把他當孩子哄,這招在用過一次發現非常有用後,她一直沿用至今。
果然,他頂不住這柔言蜜語,屈服了,起身穿上衣服。
飯食就在離床不遠的八仙桌上,他連靴子也不穿,光腳徒步去吃早飯,沒辦法,君錦隻好把靴子提到飯桌前,讓他踩著。
因為山上沒人,飯都要她親自做,他的口味還是跟二十年前一樣,依舊不挑食,隻要不是甜的,什麼都吃。
“曾輝這幾天可能要過來,你忙嗎?要不要見見她?”盛一碗肉粥放在他手邊。
“等到她過來吧。”端起碗。
“真的?!”她喜出望外。
羅瞻碗到嘴邊,詫異地看向她,她正眉開眼笑著,這讓他突然有些感慨——他很少有這般感慨的,她跟了他二十多年,見到他的時間卻少得可憐,想想還真得是很對不住她,“真的。”就算是為了陪她,他也會多留一段時間。
君錦笑著低眉,將散著熱氣的小籠包掀開,不想手指卻被燙到。
“燙到了?我來吧。”她細皮嫩肉的,不似他這般耐熱,他伸手掀開蒸籠,順便讓她的手指貼在他雙耳上,這些動作很隨意、自然,看上去就是那種特應該的一樣,連君錦也不覺得有什麼不對。
她一向喜歡看他吃東西,會覺得幸福。
貼在他耳上的雙手隨著他的輕微咀嚼而緩緩滑到他的肩上,從身後摟住他的頸子, “曾輝信上說,打算明年就讓定睿、尤兒兩人完婚。”
“這些事你們倆商量就行。”家裏的事他一向管的少,除了力氣活——比如修理那堆皮小子,其他都給她去做主。
“另外,這幾年驛站的事雲雨管得不錯,我想把雲州往鹿山的通道也交給她,你怎麼看?”
“你能交出去我當然高興。”省得她整日操勞。
“我跟你說,是擔心你責怪。”
“我怪你做什麼?”側臉看她,順便在她的耳朵上親一下,惹來妻子的兩記小拳頭,親的她滿耳朵都是粥。
“雲雨三十幾歲的人了,一年到頭四處跑,成親的事一直沒有眉目,你這個大師兄一點也不急?”
羅瞻笑笑,“她不願嫁就不嫁,反正有你我在,不會讓她餓著,還怕什麼?”
身邊的人之所以有那麼多怪脾氣,依她看都是讓他給慣出來的。
她不知道,事實上她也有份,“還有……那林小姐似乎束了發。”也不打算再嫁了。
“林小姐?”有好一會兒他沒想到這人是誰,直到妻子提示才記起來,“不想嫁就不嫁吧。”
“人家可是都因為你守到現在的。”她現在到真有些同情林鈴了,不是偽善地同情,是真心同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