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她還存著一絲僥幸,覺得即使是武功全失了,還是能再練起來,看如今曆歲寒這樣子,竟然一運功就疼痛難忍?
這樣的症狀,她從未見過。
曆歲寒有些震驚,“我不會是廢了吧?”
他還欲再次運功嚐試,房門忽然一響,景山青與舒天心走了進來。
曆歲寒頓時忘記了內力的問題,他緊張地想起身行禮,又牽動傷口,痛呼一聲倒在床上。
“伯父,伯母。”他剛剛疼出來的冷汗還沒落下,這會兒又急出了一頭汗,“我……恕小侄禮數不周,沒法給兩位行禮。”
景山青唇角微勾,挑了挑眉,溫和地對他點了點頭,在桌邊坐下。
舒天心卻走到床邊,伸手搭上了他的手腕,“沒事,養傷要緊。你經脈受創很重,暫時別用內力。”
“暫時”兩個字讓景雙眼睛一亮,“他能恢複?”
舒天心頓了頓,看了眼景山青之後才開口,卻是問曆歲寒,“你運氣的時候,是不是覺得經脈與丹田劇痛?”
“是。”這樣躺著麵對景山青和舒天心,讓曆歲寒十分緊張,他現在受傷了,形象肯定不好,話說他昏迷了幾天?醒來連臉都沒有洗!剛才還調♪戲景雙來著,幸好沒被撞見。
舒天心搖了搖頭,“七天之內,別用內力。以後……也並非不能練功,隻是運功之時,百脈劇痛……比現在還痛。”
曆歲寒的注意力終於被拉了回來,他慢慢地消化舒天心話中的意思,心中有些茫然,尚不能接受這樣的事實,“我武功全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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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天心撫了撫這位晚輩的頭,終究有些不忍,“塞翁失馬焉知非福,活著才是最重要的。”
曆歲寒愣了片刻,心頭還是有些無所適從,然而卻也強自收束心神,點了點頭,“多謝……伯母教誨。”
景山青手指輕輕敲了敲桌麵,“二寶,我跟你們一起去天業教走一趟吧。”
景雙微微握了握拳,天業教,這兩天她幾乎把這個目的地拋在腦後了。當初恨不能將國師碎屍萬段的奇恥大辱,如今似乎也沒那麼恨了;那種除之而後快的迫切之心,早已經不知道在什麼時候就淡了。
那些喜歡抵不過時間,而那些恨也同樣。
然而此刻她看著曆歲寒,卻心疼又難過,恨不能以身相代。
或許終有一天他和她都會改變,但此心此情,在此刻卻熾烈如火。
“你想去的話,就跟我同去吧。”景雙心不在焉地回答。
對付天業教的事,她籌謀已久,與文昌國國主都已經達成同盟,到時候連打鬥都未必會有,景山青去不去根本無所謂。
景山青看景雙失魂落魄的模樣,無奈地搖了搖頭,拉著舒天心出去隨便逛逛。
舒天心有些不樂意,“你這麼把我拉出來,留他們兩個人獨處,你女兒那衝動樣子,說不定就表白了。”
舒天心對曆歲寒這個喜歡醫術的年輕人印象不錯,不過既然設局考驗他心性了,結果還沒出來就妄下決定,萬一……接下來他頹廢偏激一蹶不振,這不太好吧?
到時候景雙再拋棄人家,就算把人家的內力解開了,對人家的心性也是一個重重的打擊,說不定就走上歪路一去不回頭了。
景山青淡淡地笑,“受這麼大打擊,總要給他們個空間來消化一下。沒事,男人都是要麵子的,現在就算二寶表白,也是同情之下一時衝動,他不會接受的。別操心了。”
客棧的房間內,景雙在水盆裏打濕了帕子幫曆歲寒擦去額上的汗,“要不要幫你洗洗頭?”
現在的曆歲寒,形象真是不怎麼樣,臉色蒼白,頭發上還有凝結的血塊,表情是幾乎從未在他臉上出現過的頹喪。她迫切地想為他做點什麼。
他還因為武功全失而失神,想再嚐試一次,然而想到舒天心的交代,又搖頭作罷,反正事情都已經這樣了,再想也無用,就算要試,那也得七天之後了。
他一抬頭,看到景雙擔憂的目光,心情微微好了點,伸手牽住她的手,“讓我抱抱好不好?”
景雙歎了口氣,點頭,“好。”
如果這樣能讓他開心的話。
曆歲寒行動不便,她主動過去坐在床側附身,因為怕壓倒他傷口,虛虛地抱住他。
懷抱裏是朝思暮想的香氣,她難得的乖順體貼,幾乎衝淡了他的沮喪。
他忽然想起又一次聊天,他開玩笑說,“一根手指能換一個媳婦不?”
現在一語成僟,一身內力,如果用來換媳婦的話,也挺劃算。曆歲寒自嘲地笑了笑。
隻是,沒了武功,他能幹什麼呢?
他還可以行醫,其實行醫挺賺錢的,打打殺殺的也沒什麼意思,真要動手,他也不介意景雙保護他。
不過男人一點武功也沒有,景雙那脾氣,萬一生氣跑了他製都製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