曆歲寒恭謹回答,“是的。”
景山青眯了眯眼,“堅持多久了?”
“從十歲開始,如今已經有十三年。不過最開始的時候練武不得法,進境緩慢。”
“現在重頭開始了?”
曆歲寒點頭,“習慣了,到寅時就差不多醒了。不練武倒覺得渾身難受。”
“已經有一個月了吧?可有進展?”景山青握住曆歲寒的腕脈,探進去一股內力查探,以他內力的強大敏銳,也察覺不到他體內經脈有什麼變化。這偏門傳承不下去,果然有其缺陷存在的。就算能忍住那經脈碾碎之痛,又有誰能忍受這無望的堅持呢?
曆歲寒苦笑,放鬆了任他查探。其實最絕望的,不是練內力有多難有多痛苦,而是承受了那麼多的痛苦,卻始終看不到進步,看不到希望。
“準備多久放棄?”景山青問。人之常情,當努力得不到回報,難免就會給自己一個期限放棄。
曆歲寒想了想,“堅持一天是一天吧。”
景山青不讚同地搖頭,“不覺得這樣是一種偏執?”
“我會注意其中的度的。總要有一個努力的方向。又不耽誤什麼。”曆歲寒態度恭敬,不卑不亢。
景山青笑了笑,心裏對他極為讚賞,但麵上並不顯。
這邊景雙與雷振生已經解決了十二銀鷹。
他們在成長,或許還不夠強,但曾經擋在麵前的高山已經變成了小土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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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雙活捉了那國師,製住他的穴道,又用神醫穀的秘法再次封了一遍他的內力,然後五花大綁,慎之又慎。
景雙這才開始問話,“當初你抓我,到底是為了什麼?”
國師苦笑,“我武功平平,你不必如此忌憚。”
當初的一念之差,竟然招致滅頂之禍,國師也很鬱悶。文昌國天業教一直淩駕於政體之上,連國主繼任都需要天業教認可,沒想到文昌國國主對他不滿已久,竟然聯合外人一起算計他。
“少廢話,問你什麼就答什麼。”
那國師卻閉口不言了。
曆歲寒慢悠悠地過來,伸手拍了拍國師的臉,“這就是那個混蛋神棍啊?不想說?還指望著那個秘密讓天業教東山再起嗎?”
國師麵色不動。
景山青笑了笑,“他練的惑心之術,本來就是玩弄人心的高手,你這樣是詐不出來的。不過我猜也是寶藏什麼的秘密。這秘密總不至於隻有他一人知曉,想知道就拷問十二銀鷹。反正他說的話,也不能信。”
國師費盡心機地捉了景雙,跟信徒關在一起卻不殺她,明擺就是要收服她。景雙當時能讓人看重的有什麼?也不過是解毒的本事。
當時景雙答應了交出菩提穀毒霧的解法,他也不罷休,也沒有透露出別的目的。他並非是要給某一個人解毒,或者解某一樣毒,隻是想收服一個解毒高手。那麼最大的可能,就是他要去一個有很多毒的地方,需要這樣一個完全忠於自己的解毒高手。
景山青對此並不多在乎,文昌國彈丸之地,如果真有寶藏,還是比較好找的。而且跟毒有關,很容易便讓人想起那個毒霧遍地無法靠近的菩提穀。
真找不著,他其實也不在乎那些寶藏。
景雙也不怎麼在乎,隻是心中好奇,想了想覺得景山青說的有道理,曆歲寒和他都猜測是寶藏,那估計就八九不離十了。
那邊文昌國國主派來的人來要人,天業教在文昌國深入人心,如今國主要將之連根拔起,自然要將這國師握在手裏,這也是當初景雙獲得文昌國國主支持的一個條件。
景雙知這國師到了文昌國國主手裏,必然極慘,何況仇恨漸漸淡去,現在她也不執著於要親手將國師碎屍萬段了。
景雙想了想,明知道這國師說話不可信,還是忍不住問:“當日你讓我師兄引我再來,究竟用的什麼辦法?你還對我師兄做了什麼?”
國師眼角的血覆在臉上,看上去有些猙獰詭異,“你放了我,我就告訴你。否則,你一輩子也不會知道答案。”
他是玩弄人心的高手,善於揪住人心的弱點。見景雙執著於此,以為可以靠這個周旋。
沒想到景雙想了想,搖了搖頭,“算了,其實也沒那麼重要。”
國師愕然。
文昌國國主派來的人抓起他帶他回去複命,景雙拿起一個藥丸,塞進他嘴裏,逼他咽了下去。
“我不要你的命,但是以血還血以牙還牙,我也不會饒了你。”這幾乎是景雙做過的最惡毒最折磨人的毒藥了。
景雙呼了口氣,她一直沒覺得自己這些年變強了多少,身邊的人一直在成長,她不是最有天賦的一個,也不是最努力的一個,幾乎快要泯然於眾了。然而當從前山一樣壓在頭上的敵人被輕易地踩在腳下,她才意識到自己其實也一直在變強。
老一代漸漸老去,新一代江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