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天,他何嚐沒後悔過呢?可是一日為師終身為父,他既然當著那麼多人的麵拜師,也就難以反悔。

景雙笑了笑,“行了,你這也算浪子回頭金不換。隻希望,將來不會與你為敵。”

唐季楓握著那驅蛇之法,心裏歎了口氣,跪下真心實意地給景雙磕了個頭,“多謝師父。”

曆歲寒一心想讓景雙把這徒弟逐出師門,他一想到景雙像當年教他一樣教唐季楓,就覺得渾身難受。

但成功了之後,他也覺得很是無奈,“這唐季楓鬧這麼大陣仗就這樣草草收場了?”

他還以為他會死纏爛打呢。

“誰沒有個年少抽風的時候呢。”雷振生搖了搖頭,對唐季楓有些羨慕。能回頭,就是一種幸運。

“好啦好啦,我們也準備出發吧。你們倆都沒去過神醫穀吧?”景雙又興高采烈起來,剛才那為人師表的一本正經的樣子頓時蕩然無存,“那可是個人傑地靈的好地方。”

曆歲寒似笑非笑地瞥了她一眼,點頭,“唔,人傑。”

景雙轉過頭不理他,一天不幼稚的挑釁會死啊!

文昌國國主漸漸控製住了局勢,景雙他們離開那天正是國師被處決的那天。

神棍被架上火堆,渾身髒汙,奄奄一息,而曾經被他蠱惑的信徒圍了裏三層外三層,聽文昌國國主派來的人在高台上例數國師所犯的罪行。

點火之後,景雙拉著曆歲寒和雷振生出城,“別看了別看了,活活燒死,怪惡心的。”

雷振生看了眼被架在火堆上的國師,眼裏又有些迷惑。

他總覺得當初景雙在文昌國是吃了虧,之前他問時,景雙的反應也證實了他的猜測。那時候他想,女孩子的貞潔何其重要,她那脾氣,今後也不會是能在男人麵前忍氣吞聲的,幹脆自己娶了她湊一對過一輩子算了。隻是後來心卻漸漸淪陷。

來天業教的時候,他是想要將國師碎屍萬段的。但景雙輕易地便將國師交給了文昌國主,並沒有想要親手報仇的樣子。總覺得景雙對國師的恨意又不太像他猜測的那樣,而除了國師之外,也沒見景雙對天業教裏的某個人有什麼深刻的恨意。

他好像猜錯了。

一個大男人,探究女孩子這種隱私也實在不像話。隻是這個時候他再想起自己的初衷,覺得真是世事弄人,錯的離譜。

他不敢再往下猜,收起┇

有些人,得之我幸,失之我命。

一路小心,並沒有遇到什麼麻煩。他們沒帶蛇,三個人在這江湖之間,渺小低調的仿佛一滴水。

曆歲寒一直堅持練內力,然而三個月過去,所有的努力就仿佛蚍蜉撼樹,沒有任何效果。

他幾乎要認命了,隻是習慣性地堅持著。

安全地到神醫穀之後的第二天早上,曆歲寒早起練武,忽然見雷振生背著包袱出來。

曆歲寒有些訝異,“你要走?”

雷振生沒有回答,放下包袱抽出劍,“兄弟,我們來比一場吧。”

曆歲寒挑了挑眉,“我倒不是怕你,隻不過……雷兄,你不覺得現在即便是勝了我也是勝之不武麼?”

雷振生直接拔劍向他刺來,曆歲寒險之又險的避過,雷振生踏前一步追擊,一劍削去了曆歲寒一縷發。

“你!”曆歲寒有些怒意,側身躲開,兩人一個攻擊,一個躲避,飛快地過了幾招之後,曆歲寒發覺雷振生並未用內力。

曆歲寒於是定下心來,反守為攻。

曆歲寒一招有鳳來儀,雷振生橫劍格擋,雙劍交擊,劍刃摩攃發出刺耳的金屬之聲,雷振生並未用內力,單純的用臂力與曆歲寒比拚。

雷振生用的是闊劍,曆歲寒手裏的窄劍吃力彎成弓狀。

“真是一點也不懂用劍的藝術啊。”曆歲寒揚眉,忽然變招,劍脊發出一聲鳴嘯,借著繃直之力反抽向雷振生。

雷振生側身躲開,同時揮劍橫掃,曆歲寒沒有內力不能用輕功躲避,順勢後仰同時鏟向雷振生的腳。這一招攻守兼備,不過瞬息間完成,就算是沒有內力做支撐,亦是做的十分漂亮。

反觀雷振生,被逼的用了內力,還被曆歲寒的劍刃劃破了衣袖,有些狼狽。

“還打麼?”曆歲寒持劍戒備地看著雷振生。

雷振生搖了搖頭,忽然說:“我覺得我輸得莫名其妙。”

“什麼意思?”曆歲寒並不覺得贏被封了內力的雷振生是僥幸。雷振生追隨景山青的腳步,更重視內力修為,雷振生以己之短對敵之長,根本就是必輸無疑。

雷振生搖了搖頭沒有解釋,還劍入鞘,對曆歲寒說:“我想四處走走,看看。你照顧好她。”

曆歲寒看了一眼旁邊的行李,知道他已經打定了主意,所以他隻是問:“要離開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