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醫?”秦嶽斌有些意外,心裏又有些悵然。他曾經被舒天心當做神醫穀繼任穀主人選悉心培養,醫術就算不夠登峰造極,卻也算得上當世神醫。這些年,他救活了不少必死之人,可是因為他提出的條件苛刻,從沒有人叫他神醫。

“神醫貴人多忘事,小老兒當年來神醫穀求醫,因湊不夠十萬兩診金,被拒之門外。多虧了公子出手相救。在小老兒心裏,您才是當之無愧的神醫。”

舒天心立的規矩,神醫穀一年隻開放三個月,一單生意十萬兩,概不賒欠人情。是以很多人被拒在神醫穀外,秦嶽斌心軟,便在穀外救治這些人,舒天心知道了,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他一直更向往成為一個像景山青一樣的高手,對醫術興趣不大,當初在穀外救治這些人,也隻是一時心軟。

秦嶽斌微微閉著眼睛,聽那小老兒絮絮地說著自己退出江湖在神醫穀外定居的種種,心裏忽然有些後悔。

那老兒看秦嶽斌服下藥,以為神醫自然能看好自己的病症,所以絮絮叨叨地表達了許久自己的感激之情,然而這半天了看他依然臉色青白,帶著黑氣,連忙止住話頭,關心地問:“神醫,你這是要回神醫穀嗎?小老兒送你去,如何?”

秦嶽斌極緩慢地搖了搖頭,眼角落下一滴淚,“回不去了,我再也回不去了。”

景雙根本顧不得秦嶽斌是死是活,要不要抓起來什麼的,她看到曆歲寒吐血就慌了,連封了他十四個大穴,飛快地抱著他往藥房奔去。

他居然還一邊咳血一邊跟她開玩笑,“二寶,你看我夠男人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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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閉嘴!”景雙繃著臉,眼淚忽然就下來了。他幼稚愛鬧又厚臉皮,總說讓她保護他,可是每一次有危險,他都衝在前麵。

“我沒事,不信你摸摸我的脈。怎麼就哭了。”曆歲寒眨了眨眼,想幫她擦幹淚,卻被製住穴道不能動。他雖說沒事,其實傷的也不輕,那一下震傷了肺部經脈,口鼻一直在湧血,止都止不住,看起來比上次還可怖。景雙這沒用的,連脈搏都不敢摸了。

到了最近的藥房,景雙定下心摸了摸他的脈,心思才定下來,然而眼淚還是止也止不住。塞了成藥丸給他之後,景雙便去熬更加對症的草藥了,一邊熬,一邊還啪嗒啪嗒地掉眼淚,有種後怕的情緒湧上心頭,讓她熬藥的時候也握著他的手。

“好了,別哭了。”曆歲寒終於行動自由,彈了彈她腦門,“真覺得感動,不如來以身相許啊。今晚……唔,算了,還是明晚吧,給我侍寢呀。”

“都這個時候了,還想這些!”景雙嗷嗚一口咬住他手指,簡直不知道是該氣還是該笑了。

“為什麼你什麼都不在意,什麼時候都這麼開心?”半夜的時候,景雙給曆歲寒施針,灌了藥,血也止住了,一切收拾停當,她終於想到了被丟在樹林裏的秦嶽斌。

他中了毒,這樣滴水成冰的天氣裏在外麵凍一夜,估計不死也差不多了,景雙懶懶地不想去管他。

那個人,她早就已經不認識了。

曆歲寒讓她靠在自己懷裏,懶洋洋地勾唇笑,“因為你不在乎,所以我也不在乎。”

武功、醫術,都是外物,得之我幸,失之我命。隻有你,是我生命中不可或缺的唯一。不管我是天下第一,還是三腳貓功夫,我都會用生命來保護你。而我也知道,無論我是天下第一,還是一文不名的江湖浪子,你都會愛我如一。

所以,有什麼可在乎的呢?你,就是我唯一要堅守的本心。

景雙原本的打算是三月份景山青與舒天心回來的時候,向他們稟告自己跟曆歲寒的事,畢竟婚姻大事不是兒戲,不可能隨便傳信告知,尤其是曆歲寒這幼稚的樣子,也不知道她爹娘會不會同意。

她想了曆歲寒許多的優點,想要到時候說服自己的爹娘。沒想到剛開春,雪融冰消的時候,景山青與舒天心和景澤便回到神醫穀,他們甚至還帶來了成親需要準備的紅帳嫁衣什麼的,過不幾日,她師伯商天久月天音,還有雷振生也回來了。

“你什麼時候搞定我爹娘的?”景雙覺得自己好像又被擺了一道。

曆歲寒痞痞地笑,“好了,這不重要,重要的是,趕快成親吧!”

這太突然了,景雙覺得稟告之後,等舒天心騰出手來準備婚事,再通知親友什麼的,怎麼著也到明年了。

桃花盛開的季節,景雙入洞房的時候還覺得渾渾噩噩。

不過她還記得晚上睡覺的時候要把自己的外衣壓在曆歲寒的外衣之上,據說這樣成親之後就能占上風。曆歲寒太可怕了,雖然什麼事都聽她的,但總是莫名其妙的,最後都如了他的意。

她一定要翻身!

作者有話要說:完結撒花!就這樣結束吧,洞房花燭神馬噠,自從景山青那篇結尾的肉被大家嫌棄之後,我現在寫肉有點心理障礙啊嚶嚶……

其實寫這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