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不過,在西昌帝心中,對這個兒子的好感,怕是已經一落千丈。
懂得見好就收的太子立馬站了出來,對著西昌帝執禮甚恭道:“父皇既然將評禮之責交給在場諸位大人,當然就不能隻聽容蓴她二人的,父皇不妨歇一歇,聽聽其他的看法。”
跑得十萬八千裏的題被太子三言兩語拉了回來,席上群臣又開始交頭接耳。
太子很識相的退到一邊,群臣躍躍欲試,趙容蓴雖然也退了回去,目光也有意無意卻留意著臣席首座“相佐天子”的右相廖章紀。
兩邊派係傾軋,西昌帝一定會詢問右相,適才趙容蓴這一番表演,再加上她嫁入廖家是皇後的意思,右相的位置便越發玄妙。
而廖章紀也目睹了她的表演,一個無寵公主卻能夠有如此見識,那麼不管她何時進廖府的門,此刻廖相對她都不可能無視。
果然,幾個太子派的禦史提了和親贈圖策大感好處,西昌帝的臉色便開始冷起來。
一個綏王黨羽咬牙推了一下趙青泰的部署圖的重要性,西昌帝終於按耐不住,清咳一聲:“廖卿你怎麼看?”
廖章紀被點名,顫巍巍地站了起來,醉醺醺的想了一會兒,道:“陛下洪福齊天,天佑我西昌,得百丈原部署圖,可見我西昌統一在即,又有太子聰慧,智謀無雙,我西昌國祚當千秋萬世……”
“別些沒用的!”西昌帝打斷廖章紀的“肺腑之言”,沉聲道:“你覺得,朕是該立即揮師南下趁蒙國與大丘未察覺時南征擴域,還是和親蒙國驅狼吞虎?”
“臣……”廖章紀撚著胡須,搖搖頭,“臣選不了。”
“要你何用!”西昌帝笑罵一聲,卻也舒心了些,廖章紀還是站在他這一邊的,還是他忠誠可靠的臣子。
趙容蓴聞言卻微微挑眉,看來這廖相不僅演戲不錯,這純臣之道也修得爐火純青呐。
右相變態了,殿中頓時噤若寒蟬,女眷們也不敢再竊竊私語。恰在此時,趙容蓴的菜盤子又接了一顆蠟丸。
突如其來的蠟丸令趙容蓴有些汗顏,現在興出門逗揣蠟丸了麼?
無奈歸無奈,趙容蓴還是不動聲色地將蠟丸捏開,取出了字條。
“今夜子時,螭紋殿。”
趙容蓴眉頭一凝,這是約她相會?於是提起斷筷蘸著醬汁寫道:“安樂門助太子何益?”
將紙條重新捏進蠟丸,趙容蓴沒那個腕力再將蠟丸撇回去,隻好交給了環佩。
過了一會兒,魏芊芊的目光投了過來,趙容蓴並不理會,低頭用環佩新換的筷子一口一口吃著菜。
就在魏芊芊目光撤去之後,又一道判研的目光射了過來。
趙容蓴回了一眼,兩道鋒芒畢露的眼神在半空對撞,火花四濺。
趙容蓴心道:“未來夫君的本事不小啊。”
待到她在看過去時,廖瑨已經低頭啜著茶水,仿佛剛剛那激烈對決的並不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