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容蓴卻是抿了一口鮮香的鯽魚湯,隨後笑靨如花的道:“容蓴過得很好,老夫人對容蓴很疼愛,駙馬對容蓴也很遷就。”
“那就好。”似乎想起了沒能得到幸福的幼妹,西昌帝不經意間老眉緊縮,“若是她還在,必然你會更開心的。”
是啊,哪個女兒家嫁人不希望父母在場的?不過這些年來,趙容蓴早就看開了,她將來要走的路太過於異想天開,身邊親近的人,還是越少越好。
“容蓴替母親謝陛下記掛。”不卑不亢,溫文爾雅的趙容蓴忽然給在場眾人一種錯覺,仿佛那個坊間傳聞中的刁蠻公主,並不是她。
“她啊,一句話不說就走了,也不曾給朕留下什麼念想。”西昌帝和藹地笑了笑,“容蓴,她可曾給你留下什麼東西?”
趙容蓴夾菜的手頓了頓,意識到西昌帝話中有話,起身來到西昌帝禦階前,盈盈拜倒:“母親留給容蓴了陛下的寵愛,以及這萬千的尊容,容蓴已經感激不盡。”
除了這壽靈宮,以及一個有名無實的公主身份,卻是薄待了這丫頭。西昌帝眉宇間稍縱即逝一絲失落的神色,但很快他便朗聲道:“今日是喜宴,你不必拘禮。既然事已至此,你便要好好活下去,有什麼事情,就來跟朕說,朕自然為你主持公道。還有,容蓴你新婚,你的幾位哥哥都跟朕說還沒來得及送你禮物,你可願意看看?”
趙容蓴羞澀地點點頭,回到了座位。殿上隻有廖瑨一人時刻注視著她,看到了她折裙坐下後眼中一閃而過的狡黠,抬杯將酒水一飲而盡,廖瑨覺得自己這個妻子越發讓人猜不透,也越發讓人感興趣了。
太子趙持天一身錦繡蟒袍,臂纏玄色綁帶,與西昌帝八分相似地容貌,卻藏著幾分英武爽朗。
趙持天捧起錦盒,笑得有些僵硬,“容蓴,這是為兄從蒙北得來,前幾日在廖府就想送給你的,極為罕見的避塵珠,祝賀妹妹新婚燕爾,與駙馬白頭偕老。”
趙容蓴故作矜持地接下盒子,遞給環佩,心下卻冷笑,前世這顆珠子她是見過的,前世裏芳靈公主嫁進廖家的嫁妝裏,就有這顆珠子。
皇後居然舍得將避塵珠輕易送她?其中必然有貓膩,難道,他們已經知道了玉佩的秘密?
聯想方才西昌帝反常的話語和這一場本該不存在的宮宴,趙容蓴瞬間明了了前因後果。
人心難測啊,她轉過頭看了看自斟自飲的廖瑨,忽然揚起一抹笑意,走到他身邊輕聲道:“駙馬你身子不好,不要喝太多。”
西昌帝臉色一肅,諸位皇子臉色也動了動。
紛紛猜測:如果,那東西落到了相國府手中……
於是,各位皇子想到了德貴妃早早將顧琴送入相國府,心下紛紛又有了念頭。
隻有廖瑨心底苦笑,目光看向趙容蓴,外人眼中看起來就是兩人含情脈脈的對視,卻隻有趙容蓴讀懂了那眼底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