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夜色闌珊(1 / 2)

趙容蓴低頭一看才發現自己一直拉著廖瑨右手的衣袖,令他手腕都抬不起來了。

鬆開手之後的趙容蓴笑了笑,伸手將頭上的碧玉孔雀發簪拔了下來,然後帶上了這枚陳舊的紅雀梧桐簪。

“好看麼?駙馬。”趙容蓴笑若桃花的容顏在燈下綻放,眉目精致恰到好處,一支素淨的紅雀落在盈盈青絲間,廖瑨有那麼一瞬的失了神。

“自然是好看的。”

夜深,酒深,萬支燭火燃起,極樂殿的夜空也染上了一抹豔色,清冷的月光似乎也藏進了萬家燈火中,再不複當初的高雅潔淨。

眼下殿中歌舞升平,趙容蓴刺客卻已無心飲宴,隻是默默地垂眉聽著這盛世長曲。女席上其他幾位未出閣的公主相談甚歡,不時投過幾道目光落在男席上,伴隨著陣陣竊竊私語和難掩的笑意。

“風起兮,望京九月故人去,經年兮,誰家唱停短歌長曲,月落兮,衣上牡丹笑若春風來年續,不及,長歌萬裏……”

不知道唱的什麼詞,但曲還算合耳,趙容蓴忽然抬頭去看廖瑨,目光落在他身上,那一襲白衣的側影卻一如初見。

隻見他埋頭一杯一杯的飲著,似乎有些急促,有些狼狽。

明明身子不好,還如此作踐自己,趙容蓴心中憤憤,卻強行讓自己不去在意,假夫妻罷了,他的死活,很快就與她無關了。

“容蓴!”趙青泰朝著趙容蓴望過來,舉杯相邀,眼底藏著複雜的神色。

“陛下。”趙容蓴並不打算喝趙青泰的酒,於是調轉目光對西昌帝,繼續道:“駙馬醉了,請陛下允許容蓴帶他回壽靈殿。”

西昌帝順著眾人的目光看去,果然見廖瑨緊緊攥著酒杯,淌了一桌的酒液,本就蒼白的骨節更加泛白,趴在案上,另一隻手捏皺了雪白的袖口。

西昌帝也隻是看了一眼,不鹹不淡地道了一句:“好生照顧駙馬。”便擺手讓他們下去了。

出了極樂殿,身後的靡靡樂聲似乎拋到了九霄雲外,涼爽的風迎麵而來,吹散了殘餘的酒氣。

“你還不起來?”趙容蓴站定,偏過頭冷冷看著整個人掛在她肩頭的廖瑨,她才不信玉清液能把人喝成這樣。

廖瑨的手冰涼,透過衣服傳到她肌膚上。一隻手緊緊扯住她的袖口,另一隻手垂在她肩頭,如同一隻高大的猴子,隻是這隻“猴子”似乎做了什麼不太舒服的夢,哼哼唧唧,臉色愈發蒼白。

“疼……”趙容蓴聽得他嘴裏迷迷糊糊念叨著,隻好加快速度,將他拖回了壽靈殿,幸好兩殿之間的距離並不遠,趙容蓴喘著大氣,滿頭細汗,正想著如何安置這位喝不醉人的玉清液也能把自己喝醉了的駙馬爺,而環佩那丫頭這時候也不知道跑哪兒去了。

卻沒想到後麵被人抱了個滿懷,驚呼一聲,卻一下子失重,本能伸手去抓住一閃而過的白影,兩個人齊齊倒在了床榻上,撞碎了一床清暉,她手裏正抓著廖瑨的衣帶,那一扯,正好將他月白色的外袍拉了下來,露出了一身素色的中衣。

“廖瑨你給我起開!”她鬆開可憐的衣帶,驚慌失措地大呼,高大的白影卻絲毫不為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