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容蓴昏迷著被駙馬接回了相府,宮裏都謠傳著當時駙馬冒著夜雨抱住公主時的心疼模樣,真是伉儷情深。
於是,宮裏下了聖旨,長純公主夫妻二人鶼鰈情深,特賜珍珠一斛,如意一對。
備受皇恩的廖府裏表麵上忽然平靜了許多,趙容蓴一直以修養為由,閉門不出。
數月如彈指,轉眼就是初冬,新雪覆上京城的每一寸街道,洋洋灑灑的細碎雪花越過廊前的欄杆,被趙容蓴接在掌心眨眼間便化成了一灘清水。
“采兒,環佩呢?”
趙容蓴自打上次救了采兒,便將她放在了自己房裏,想著環佩總是外出,身邊也好留個人侍奉。
“環佩姐姐出去采辦了吧。”采兒將一件大紅鬥篷為趙容蓴披上,陪她在廊前看雪,這一場來得格外早的冬雪,澆滅了深秋最後一點煩躁的氣息。
從小,她就喜歡雪,漫天飛舞的雪花不落地時是最幹淨的,而入眼萬裏的銀色,讓人身心舒坦。
京城地處偏北,年年都有幾場雪看,卻從來讓人看不膩。
“公主,聽說洛王來了。”
前廳。
“洛王殿下這話……”主位上坐著的一身玄袍正是廖章紀廖相,不苟言笑的臉上露出為難的神色。
客位上是一身貴氣,錦帽貂裘的趙又燕,眼若丹杏,眉角含笑卻讓人覺得陰冷,“廖相還在猶豫什麼?小王親自來給自己做媒,難不成會是騙你?”
趙容蓴低頭奉茶而上,聽了一會兒,大概也猜得個七七八八,廖府子嗣並不興旺,大夫人育有嫡長子廖珀,嫡次子也就是趙容蓴的夫君廖瑨,三夫人有庶子廖琨,而女兒隻有一個,被相爺夫人穆韻送到成州親自教養的庶女,廖琇,聽說這廖琇近來就該回來了。
而趙又燕打的主意似乎正是求娶廖家千金,目的或許也是為了趙容蓴手上這塊玉佩,又或許,是為了廖相這個龐然大物,而廖章紀從來中立,現下也絕不會貿然和皇子結親,但趙又燕堂而皇之地求親,卻不是那麼好拒絕的。
“此事待問過小女再說吧,洛王不必多言了。”廖章紀揉了揉額角,端起茶杯拂去水麵的茶沫,低頭小啜,混跡多年官場的老狐狸,耐心自然是好的
趙又燕麵上無所謂的笑了笑,目光卻忽然落在了趙容蓴身上,他開口道:“容蓴妹妹,好久不見,不會怪哥哥沒來看過你吧?。”
“無事。”如此說來,趙容蓴的確許久沒有見到過趙又燕了。
趙又燕似乎也知道自己這個表妹是個什麼樣的性子,當下不再接話,大廳中忽然陷入沉默的尷尬。
“相爺,小姐回來了!”管家寥德提著衣擺奔了進來,打破沉默,趙容蓴鬆了一口氣,無視掉趙又燕有著異樣的目光,轉身溜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