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司徒皓不就意味著……
聽衣向的口氣,像是那名自稱是昆侖鏡仙的男子用自己的力量封印住了古鏡的靈力。
電光火石間,琤玥突然回想起了當日伸手觸到那鏡子時的異樣感受。
原來是這樣……
現在,琤玥終於明白了,難怪那日指下鏡麵的觸覺明顯感到靈力趨於沉死,此時的她,不由有些冷笑,妖瞳中不經意間閃過一道陰霾。
不想仙家之中竟然也有如此行徑卑劣之人。
琤玥驟時翻轉手腕,順勢緊握成拳,心中竄起一股憤然。
就在這個時候,有一股莫名的情緒在琤玥心中孕育發酵,衝破了長久以來埋在最深層的束縛,橫衝直闖的在身體裏遊走,強勁而猛烈的叫囂著要占據她全部的身軀,蠶食她的靈魂,如蠶蛹一般將她完全包裹。
這股陌生的,突如其來的力量把琤玥壓的有些直不起腰來,頓覺胸膛窒悶的同時,也讓她感到一種無端的恐懼,她一手撐住身旁的假山石壁,一手揪住心口,她眉宇緊顰,痛苦的閉上了眼,臉色有些蒼白。
她試著想努力壓製下`身體中這異軍突起詭異力量,隻是,越想壓製它,它的衝擊性就越大。
忽然之間,一道意識竄入身體,霸道的占據了她全副心神,她緩緩的睜開雙眸,緋色的妖瞳鍍上了一層熒熒閃爍著血腥的嫣色光彩,瞳仁微微呈現橢圓,有向蛇般瞳孔轉變的痕跡,刹那間,她頭腦一片清明,身體中有一道熟悉而陌生的力量在流竄,暖暖的溫潤著全身,這時的她似乎明白了什麼,又掌握到了什麼。
在衣向和昆侖鏡仙的爭執中,誰也不曾想到假山背後的琤玥發生了異樣的變化。
逐漸的,琤玥的雙眸微微有些眯起,清冽凜然的目光還是變得許些迷離飄忽,猶如那荷塘上那一抹虛渺的月光輕薄,隻是那朦朧的麵紗背後,潛藏著的是擇人而噬的無窮深淵,冥黑中無處不是殘忍和詭譎在流光溢彩的閃爍,一觸之下仿佛是直接跌進了黃泉鬼蜮,森冷陰戾得讓人不寒而栗。
在這樣眼神的顧盼下,琤玥整個人都被隴上了一層沉鬱妖惑,邪魅之中生出沁骨的悚然,比她原有的凜然高華的氣質平添了一抹陰森詭秘的味道。
隱隱的,琤玥嘴角弧度微不可見的上揚,承載出一朵似現非現的冰蓮。
皎月在雲影中緩緩穿行,時而銀華瀉地,時而朦朧綽約,不遠處荷塘上的朵朵夜蓮,在幽靜中散發著沁人心脾的清香,這清香直入肺腑,在月華熒熒照拂下,讓人生出醺然寧靜之意。
琤玥嗅著這氤氳清香,卻什麼也感覺不到,她胸中氣血激蕩,雙手緊握前不經意間扯斷的幾株野花雜草在此時的不動聲色見支離破碎,粉末紛飛,天地間的清爽寧謐,仿佛與她毫無幹係,隻那一道囂張的男音,在靜夜中繼續著,如驚雷一般的—
“難道你不知道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嗎?”
“哼!你以為我不知道,用失卻之陣召喚女媧石會耗損我三百年靈力。”
“你枉為修行的正仙,行事這麼卑劣!”
“我是昆侖鏡仙,無奈有權利決定……”
“你膽敢再說一遍?!”沒等昆侖鏡仙傲慢的把話說完,一聲冷冽的聲音自他和衣向身旁附近的假山後麵徑自傳出,猶如極地寒潭倒傾,錐人肌骨,卻又清晰的帶出幾重森冷低沉,就像……就像是從冥府那最深層地獄中傳出來的一般。
衣向和昆侖鏡仙大為吃驚,不約而同的轉身朝聲源的方向看去。
隻見,一抹孤傲的白色身影出現在假山旁,周圍映著斑駁的月色的幾簇樹枝給來人的臉上投去了大片陰影,以致看不清她臉上此時的表情。
“琤……琤姐姐……”衣向驚呼道,心下暗自有些叫糟,難道剛才的話全被她聽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