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來種小麥前期不怎麼費事情,倒是小麥脫粒艱苦勞累,需用連枷或滾碾壓,再選有風的時候揚場,麥麩和麥杆渣會被風吹走,留下的自是麥粒子。而這個脫粒的機具能將這些一氣嗬成完成。有木構架、碾壓滾、滾筒、皮帶,隻要將小麥有穗的那頭放進去,被滾碾壓幾遍,機具轉動能帶來氣流,模擬風速去吹走麥麩等雜物。對了,這個機具還可以用牲畜做為力源。
此時劉大成又想到之前做的那個碎草機,還可以加以改造,用牛或驢來拉動,這樣就可以省下人力了,抽空得新做一個才行。
製機具對於劉大成來說不是問題,他現在不在盧延民那裏做工了,每天除了往鎮上送貨之外,有大把的時間呆在他的木工房裏研究這些個機具。他知道麥收快要到了,到時候少不了這脫粒機具要派上用場。
然而劉大成對地裏還是不放心。他所知道的田小滿,在種地和農具方麵有她獨特的辦法,但她對於人性惡的方麵很有可能不了解,可以說是沒有防備之心。她在莊稼上投入了太多的心血和期盼,莊稼上可不能有任何閃失,他決定明天得去地裏看一看。
劉大成從清遠鎮回來之後,直接就去了一號地。他見地裏並沒有田小滿的身影,想著她是去了自家那兩畝地裏,便走在田埂上巡視了一遍,莊稼長勢喜人,就是有幾棵挨著範進糧田地的倒在地上。他盯著看了一會兒,抬眼又看到範進糧就在地裏拔草,幾大步就走到他身邊。“我家那幾棵苗是怎麼回事?”
範進糧自從上回被劉大成打了之後,就一直有意識地避著劉大成,可人家找到跟前了,他也隻好挪眼往那處看了看,“又不在我家地裏,我哪會知道是怎麼回事?”
“就挨你家地邊兒,該不會是你弄倒的吧?”劉大成盯著範進糧的臉,陰惻惻地開了口。
範進糧心裏一驚,他倒是想這樣做來著。但上回挨了劉大成的打,他外強中幹,又不敢付諸於行動。
劉大成從孫興旺之事上總結出來經驗,那就是自己光占著理沒用,要讓對方怕行失禮事才是正道。所以他今天專門找範進糧來敲打的。田小滿的地跟範進糧挨得最近,劉大成尋思著這人心思不正,不把醜話說到前頭,恐這人亂了田小滿地頭的莊稼,那是她最看重的,他不想這裏出問題。故而他又跟了句話:“那邊一號地,裏頭但凡有一棵苗倒地不起,我都要找你的麻煩。”
範進糧頓時苦了臉,“我隻能保證自己,哪裏能管到別人地裏的苗。”
劉大成跟沒聽到他說話似的,又道:“你是最孝敬你家老母的,若我告訴她老人家你行的那些醃臢事……還有,我也不多說了,那碎草機跟曲轅犁,你到底是不想用了?”
招招都擊中了範進糧,這才是要命了的,識時務者為俊傑,他連忙做揖,“好兄弟,你放我一馬,我必不敢再行不義之事!”
見範進糧不似作偽,劉大成終是放了心。他現在漸有心得,那就是你不惹我,咱們各自大道朝天,你若惹我必讓你不敢再次惹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