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櫻利落翻出他的手機,隔著餐紙抓起他的大拇指,開啟解鎖模式。
但凡能複製的文檔、照片、聊天記錄,她全儲存下來。吳一德幹得那些勾當,手機裏留有不少有用信息,冬卉瞧見過。
雖然現在有一萬種方式讓吳一德死的透徹,可殺人從未是她本意,但凡犯罪,難免留下蹤跡,不到萬不得已,手上沾染上鮮血不甚美妙。
存完東西,談櫻淺淺彎唇,再不看地上人一眼,撫平裙擺站起來。
幽暗的房間,冬卉懸浮在天花板下,陰厲瞪著地上的人,渾身黑氣滾滾,恨不能將人生吞活剝。
可恨她隻是一縷冤魂,什麼也做不了!
“要不要幫你討點利息。”
正怨念著,陡然聽到清雅淡然的一句,冬卉有點錯愕。
“你要幹嘛?先別殺了他,平白沾染禍事。”
作為一隻鬼,冬卉是隻有良心的鬼,仇恨再深也未蒙蔽雙眼,對願意幫她的談櫻心存善意。
談櫻垂下頭,把玩著手中精巧的黑色匕首。
薄涼的視線落在地上死豬般的男人的…下身。
唇畔幽幽半挑一抹冷情的弧度。
有些人,根本不配擁有那種器官,留著不過是禍害世人。
冬卉扶著快掉下地板的下巴,眼睜睜看她再度蹲下,因裙子的關係,隻能身姿妖嬈的半跪著,然後——麻利的扒人家褲子!
喂喂喂,姑娘,你才十七!
不待她阻止,冬卉白眼一翻。
嗬嗬,那道奇怪的能把她彈走的白光又來了!
……
談櫻驀然感受到一股強大的壓迫感,冷颼颼,比冬卉身上的冷意更深入骨髓。
房內晃動的落地窗簾嘩啦一聲,一抹霸道強悍的高大身影不期而然闖入視線。
異常的熟悉。
那剪裁貼合的修長黑褲包裹著大長腿,步步生風。
談櫻剛拔出匕首的小手頓住,一副驚訝到麻木的表情,呆呆盯著他。
男人的臉比鍋底還黑,鳳目比墨水還陰沉。
難得從他臉上見到這種神情,難得感受到那股子駭人的氣場,更難得…兩人在此種場合相遇。
吳一德俗到爆的內褲正扒到一半,上空冷光閃過。
說相遇絕對不正常。
段混人什麼時候又跟蹤的她?
“匕首給我!”
長久沉默後,終於有人打破沉默。
段修與覺得有一團燃燒的熊熊火焰,氣勢洶洶直衝腦門而去,必須有足夠的耐力才能壓下隱忍不發。
他目光再度向下一掃,簡直不忍直視。
隻覺自家小豆丁癖好著實詭異,上次手刃人家小弟就不說了,這次…
“把你手給我!”他氣急改口,俊臉冷酷無度,談櫻難得被人喝到,腦袋一時轉不過彎,乖乖伸出手。
還是拿著匕首的那隻。
於是,匕首光速沒了。
手掌心一暖,眼簾一黑,她被大力拉過去,直撲男人寬闊的胸膛。
等反應過來,已被牢牢箍住。
“不聽話。”
溫熱的氣息撲在頸邊,談櫻下巴微微一疼,便被他兩指捏起,抬高。
“讓你乖乖呆著,又亂跑,還是這種地方。”
談櫻看著他眉間皺起的小山丘,怔怔伸出手,撫平。
“段先生,不覺得你出現在這裏更奇怪嗎?”
軟綿綿的手指在眉間輕輕滑過,癢癢的,倒離奇帶走他不少戾氣。
“你在哪,我當然也會在哪。”
他毫不掩飾,隻差把“沒錯,爺就是時刻派人跟蹤你”這句直白扔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