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節(1 / 3)

察覺……

他不知道沈臨硯是如何做到的,若非所有人都幾乎忘記了他的存在,若非他因著愧疚時常偷偷地跑到沈臨硯的院落來看他,他根本就不會發現這件事。

沈臨硯一喝那藥,就會吐血不止。

起先那藥刺鼻難聞,他喝著也僅是咳嗽,可越到後來,那味道卻越發的馥鬱馨香起來,可越是香氣濃鬱,他咳得越厲害,到最後就到了方才那般狂吐黑血的地步。

謝臨淵在他心中的地位是超然的,神一般的存在,可沈臨硯居然能蠻到這樣的地步,並且平日裏還依舊一副沒心沒肺的紈絝子弟模樣,他每每藏在暗處看著,都忍不住替沈臨硯捏一般汗,替謝臨淵暗暗著急。

“沈臨硯!你聽到就回個話!你不是一直想讓我承認你麼?你不是還沒折騰夠爹麼?隻要你活著出去,我……我也不是不能原諒你……咳咳……沈臨硯……”

忽然,天上烏雲密布,驚雷滾滾,不過眨眼功夫,傾盆大雨傾倒下來,澆在這熊熊火海之上。

真真好個及時雨!

謝朝雲抹一把臉上的灰黑混合著的雨水,不經意間回過頭看去,正見漸漸熄滅的火海外,沈樺白著臉閉目掐訣,顯然正在施咒布雨。

龍族擅水,可是不遵天令私自召雨乃逆天之舉,搞不好還得要抓去刑台受罰。

謝朝雲曾經聽謝府的一些老長輩說過,刑台可不是好相與的地方。

某次戰後,沈臨硯似乎去過,出來的時候據說魂魄差點都聚不回來,還是爹殺紅了眼衝到地府去要的人,地府不敢放人,爹就鬧上天界,這才救了人回來,回來後身子骨也不如從前了,好在吃了味奇怪的珍草,保住了命。

他當年聽說這事跡的時候,他還沒見過沈臨硯,總覺著這個從未謀麵的父親何其幸運,而謝臨淵是如何如何的神勇,如何的衝冠一怒為藍顏……

可如今回想起來,多少風光事背後,是由無數辛酸和傷害堆積起來的牌坊?

空留無數唏噓感歎罷了。

無意間,謝朝雲注意到了一個角落。

他試探性的推開障礙物,艱難的靠過去。

靠近的瞬間,四周的空間似乎微微震了一下,驚現結界,而一界之隔的對麵,一隻巨大的火鶴展翅將一個倒地的人影護在地上,四周猛烈吞噬的火焰近不了那人影半分。

謝朝雲呐呐的看著這一切:“爹……”

火鶴對他的呼喚充耳不聞,隻是依舊垂著頭,看著那昏迷不醒的人影,靜靜的等待對方蘇醒的模樣。

過了好一會兒,火鶴用巨大的鳥喙輕柔的碰碰那人,那人依舊沒什麼反應。

火鶴愣了一下,又去推了推。

就在謝朝雲以為那人再沒了什麼希望的時候,那人忽然嚶嚀一聲,按著額頭自個兒撐著身子坐起來,眼神迷茫四顧。

火鶴當即仰天長嘯,振翅一番,似是掩不住的欣喜,張嘴銜了那人便飛上高空,化作一團紅光落到遠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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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澤山·狐狸洞

謝臨淵抱著沈臨硯落地的時候化出人形,看也不看就對後頭跟來的謝朝雲吩咐:“外頭護法,莫要讓人踏進一步。”

謝朝雲腳步一頓,轉身便守在了門口,幻出把長刀抓在手裏帥氣一揮,再往地麵一指,大有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氣勢。

“敬之?”

沈臨硯閉目皺眉,很是難受:“做什麼……”

“可能會有些疼,你忍忍。”謝臨淵心疼的替他擦去額上的汗,輕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