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倆小情侶,福大命好。”
“他們是這支隊伍裏唯一的外人,”尚雲狂敏銳的指出其中的關鍵,“而且也是最後安全逃出的人,一整支隊伍,滿共就活下來三個人頭,他們居然占了兩個?”
章大膽吸了口煙,咧咧嘴:“什麼都瞞不過您呐,我上回不是在電話裏說,這回隊伍裏出現了一個不得了的高手嗎?沒錯,就是——他!”
照片上,阿九戴著一副誇張的遮陽鏡,低頭望著黎秋,笑的溫柔又無害。
尚雲狂皺皺眉,“哦?怎麼個不得了法?”
“嗨,我就這麼給您說吧,這次下地要沒有他,我老章現在根本不可能活生生坐在這兒給您複命,早不知道死在墓裏哪個旮旯縫兒裏咯!”
尚雲狂微微皺起眉,“這麼厲害?我從沒聽說過有這麼一號人物。”
“外家兒麼,人壓根就不是咱們道上的,我還見過他給人驗屍,那手法比專業的還專業。”
“條子?”
一想起墓中阿九對人命的漠視,章大膽緩慢而堅定的搖搖頭:“不,也不是,總之就是個很有來頭的家夥,我還試著拉攏過他,可惜他對我沒半點兒興趣。”
“嗬,看出來了。”
照片中的阿九一顆心全拴在麵前的黎秋身上,那種溫柔又順服的表情,跟他們這幫刀口舔血的淘沙賊完全兩個世界。
“這麼說,這回下地還是沒有一點‘組織’的線索了?”
章大膽無不遺憾道:“恐怕是的。”
尚雲狂重重歎口氣,眉宇間盡是蕭索,握起半杯涼茶一飲而盡。
章大膽被他這副失意的模樣所動容,不自在的放下口中香煙:“這麼多年了,雲叔,尚家那邊……還不肯放棄啊?”
尚雲狂恨恨道:“怎麼可能放棄,就算再過十年、二十年,我們也要找到那幫家夥,讓他們血債血償!”
章大膽皺皺眉,“雲叔,今兒咱們這兒沒外人,我老章給你說句心裏話。你所說的組織,當年就是個投機倒把的古董鋪子,撐死了統共五個人吧。算算這都第七年了,七年來,尚家派出了多少人花了多少錢,黑白兩道不停歇的通緝,都找不到他們的一丁點兒下落。他們從來就不是啥正規的組織,會不會幹完當年那一票,就撤手跑了啊?”
尚雲狂不禁冷笑,“撤手?搶走我尚家的傳家寶,殺了我尚家的小少爺,然後說自己金盆洗手、從此以後都不幹了?這世上哪有那麼便宜的事情!”
章大膽自知理虧,沒再繼續勸慰,思緒恍恍惚惚飄到七年前、這場恩怨的起點,曾經在北京震驚一時的大案件。
七年前,北京城最有名的古董三世家尚、魏、陳,勢力屬尚家為首;七年前,尚家老爺子膝下有兩子,兄弟二人資質出眾,都是未來的家族繼承人;七年前,尚家有一傳家古董,名為長生屛,稀世罕見。
七年前,所有的悲劇,都是從這一扇長生屛開始的。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道上開始流傳一些風言,相傳長生屏是上古時流傳下來的通靈之物,共有陰陽兩扇,若將陰麵與陽麵同時湊齊,就能活死人生白骨,使人長生不老。
北京城人人皆知,長生屏是那赫赫有名的尚家的傳家寶,於是傳聞一出,無數雙眼睛盯向了尚家。
尚老爺得知後,隻道一句“無稽之談”,並宣布這是有心人針對尚家的挑撥。但是三人成虎,久而久之還真有人為這長生的傳聞登門騷擾,不勝其煩。好在尚家的家勢放在那裏,更多的人隻是嘴上說說,半信半疑,不敢真有什麼肖想。
誰想到,這莫須有的傳聞最後還是引來了一場無可避免的慘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