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拐離開了大宅。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太陽越行越遠,緩緩沉向地平線。

尚飛傑離開的地牢的時候,並沒有再把黎秋的眼罩戴上,所以黎秋可以清楚的感受到每一分時間的流逝。當太陽的餘暉終於傾斜著灌入地牢,兩個保鏢進來了,將關押了近20個小時的黎秋帶出。

約定的時間到了,可童久還沒有出現,大宅陷入前所未有的緊張氣氛。保鏢似乎得到了尚飛傑的授意,沒有再對黎秋逼問什麼,而是將他單獨押到了頂樓。

尚家的大宅是典型的獨棟別墅,前後左右幾棟樓都被尚家一並購買,所以一整片別墅區都是尚家的眼線。

別墅有四五層高,閣樓之上的頂樓被完全開拓出來,天台上象征性圍了一圈一米左右的圍欄,放眼望去視野極好。

保鏢沒再給黎秋戴眼罩,卻依舊捆著他的雙手,將他推到矮矮的圍欄前,然後伸出手槍,抵著他的後腦。這個角度,如果樓下的街道上來人,第一眼便能看到樓上這命懸一線的一幕,倘若來的人是童久,那麼威脅的意圖不言而喻。

黎秋後腦受製,眼睛剛好能夠看到樓下的情景,索性也就安安靜靜的看著。太陽一點一點在地平線上消失,這個季節的日落已經提前了許多,涼涼的秋意從毛孔滲入身體,連帶著心頭都冷了許多。

童久沒有來。

已經過了二十分鍾,童久還是沒有來。

天黑後,大宅上下用燈光打的恍如白晝,保鏢特意將光線照在黎秋身上,好讓隨時出現的人看到這一幕。但遺憾的是,他們等待的人卻一直不見蹤影。

“那小子放我們鴿子嗎!”保鏢再也等不下去,反複用槍口壓迫黎秋。“說!是不是你耍了什麼鬼把戲!給他通風報信!”

“我說過,我們已經分開了,他不會來的……”

“說分就分,難道他就一點不顧惜你的死活!?”

“……”

他就一點不顧惜你的死活。

他們就一點不顧忌你的死活?

似曾相識的話語,猶如繞骨的魔咒,瞬間貫穿黎秋的心房。黎秋狠一咬牙,眼眶通紅的扭過臉,配著精致而情動的五官,瞧得保鏢心神大亂。

“這種話,你應該去問他,而不是問我。”

就在這時,街道盡頭遠遠行駛來一輛黑色的麵包車。

大宅上下頓時警戒,無數鏡頭和槍眼瞄準車子,隨著車子的速度緩緩挪移。車子開著反光玻璃,行駛到尚家大宅的前麵停下,接著兩個頭戴鴨舌帽、身穿快遞服的男人摁響門鈴。

“您好,請問有人在家嗎?這裏是順風快遞,麻煩您出來取件。”

順風快遞?保鏢們麵麵相覷,尚飛傑抬了抬頭,一直監視著大門的尚威肯定第一時間就了解到了這個情況。

“誰的件?”

“唔我瞧瞧……是寄給尚威先生的,標明的是貴重物品,還請您務必親自簽收。”

“寄的什麼東西?”

“這個……我們真不大清楚,還是您親自拆包後看吧。”

管家隻得再次請示老爺,在這個節骨眼上突然冒出的快遞,很難不叫人當做是陷阱。

“叫他們進來吧。”

“兩位先生裏麵請,我們老爺不方麵出門,麻煩你們帶著快遞進來,還請不要見怪。”

兩位快遞員尷尬的對視一眼,摸摸鼻子,隻好硬著頭皮進去。做這一片區的快遞,早就知道這裏居住的都是富人,所以好賴沒有對大宅內部的金碧輝煌發出太過丟人的感歎。

快遞送來的是一個一米見方的大木箱,放下東西,兩位快遞員就被管家很客氣的請到一邊喝茶,並不讓立刻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