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閣內,虛無衡、趙紫山以及一眾將領坐在一起,略顯無語的看著搖搖晃晃走進來的趙敬,一言不發。
趙敬最近心情煩悶,那是因為他從小錦衣玉食,每天在繁榮的帝都花天酒地慣了,冷不丁給他帶到苦寒的東境邊關,短時間內不可能適應。
在帝都的時候,他天天這個酒樓、那個妓院的逛著,而現在,他不僅要陪著父親四處巡視、部署軍隊,還踏馬有事沒事跟著那些大頭兵苦哈哈的修煉,這種日子,他怎麼受得了。
所以,熊天冷著急走了,他卻沒有離開,把桌子上開的酒壇裏的酒喝光了才回來,這還是因為太襄城沒有妓院,要不然早就不知道跑到哪個窯姐的被窩裏蒙頭大睡去了。
所以,趙敬來的時候,整個人都天眩地轉的。
大敵當前,白日飲灑已是觸犯軍法,他還喝的這麼醉,趙紫山能不來氣嗎?
於是,一看到自己的兒子這麼不成氣,趙紫山的肺都快氣炸了。
“逆子,你都幹了什麼,大白天的,你喝什麼酒?”
“爹……嗝……”
趙敬打了個酒嗝,晃著身子笑道:“就喝了兩杯,嘿嘿。”
“瑪的,知道這是什麼時候嗎?薑國大軍就在眼前了,你居然……”
“這不是還沒來嘛……”趙敬已經徹底喝懵比了。
而這時,已經不耐煩的虛無衡打斷道:“夠了,趙敬,我問你,熊天冷來沒來找你?”
“哎喲,這不是小國卿大人嗎?哦不,應該是國士大人了,虛無衡,什麼風把你給吹來了?踏馬的,你知不知道,因為你,本公子遭了多少罪啊。”喝到酩酊大醉的趙敬壓根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麼,用手指戳著虛無衡的胸口。
這是以下犯上。
眾將領都傻眼了,心說這回完了,趙敬這是捅了大簍子了。
趙紫山雖然怨恨虛無衡,但也知道此時的趙敬已經犯了大不敬之罪,他氣哼哼的上前,揚起手掌就要打下去,口中罵道:“逆子,你給我跪下……”
巴掌剛要落下來,虛無衡卻是突然抬手擋住,然後直言道:“趙敬,我再問一遍,你見過熊天冷嗎?”
趙敬晃著:“見了啊,我們剛才還在一起喝酒呢,嘻嘻,咋了。”
此言一出,趙紫山腦子再度嗡的一聲,差點吐血。
虛無衡上前一步道:“他現在在什麼地方?”
“走,走了啊,那小子也夠慘的,但都是被你害的,要不是你當年在擂台上羞辱他,打敗了他,他也不會走火入魔,不過本公子跟你不一樣,他需要出城尋藥,本公子放行了,你等到治好了傷,肯定還會找你。”趙敬現在已經全是酒話了,但也最容易問出事實。
“什麼?他什麼時候走的?從哪走的?城都封了,他怎麼出得去?”虛無衡急了。
“哈哈,一個太襄城,從哪出不去啊?我告訴你啊,北城一處民宅的後麵有個狗洞,哈哈,他是從那鑽出去的。”
“不可能,我已經命人堵住了。”剛剛說狗洞被堵住的將領白毛汗都出來了。
熊天冷果然像虛無衡說的那樣來了太襄城並找了趙敬,還要出城,那這說明他是叛國賊的可能性已經接近百分之百啊,要是讓叛國賊逃出去,北城門的守將們還好得了嗎?
趙敬打了個嗝:“堵住了嗎?那我不清楚了,喂,要是堵住了,那你們給我天冷兄弟開個城門啊。”
“啪!”
話音剛落,趙紫山一個巴掌甩了過去,直接把趙敬扇的飛了起來。
撲嗵!
趙敬落地,頓時酒醒了不少,看著父親道:“爹,你打我幹啥?”
“我踏馬打死你……”趙紫山氣瘋了,出手帶著玄力。
一眾將領見狀,趕緊把趙紫山給攔住,全都拉著他不撒手。
“將軍,他喝多了,您消消氣。”
虛無衡沒有理會趙紫山,快步走向趙敬,伸手把人給提了起來,咬牙切齒的說道:“你這個白癡,熊天冷出賣了大寧,他現在是叛國賊,什麼走火入魔,什麼尋藥,他在騙你,趙敬,你給我聽著,要是熊天冷跑了,你就是幫凶,是要滅九族的,廢物。”
“砰!”
將趙敬重重扔在地上,虛無衡回頭吼道:“狗洞在哪,還不快帶我過去。”
“我知道,我帶您去。”那個將領滿頭冷汗,哪敢含糊,帶著虛無衡就衝出了守閣。
守閣中,趙敬也懵了,剛是醉態,現在已經被趙紫山打醒了,也聽清了虛無衡的話,再一看身邊將領們一個個憐憫無語的眼神,趙敬瞬間意識到,自己捅了天大的簍子。
“爹……”趙敬顫抖的看向自己的父親。
趙紫山一臉的無語,咬牙切齒道:“別叫我爹,你踏馬是我爹,快,跟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