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如五年前第一次進入異空間一般,隻是,當時矮矮的、不安的男孩子,長大了。
臨近出口,少年驀然回首,看著身後的雪白,聽著風中夾雜的吼嘯,灑然一笑。
地獄,你好!
地獄,再見!
我,活下來了。
……
魯東省,東嶽市。
少年站在原地,目送著女人逐漸遠去的背影,今天,終於還是到了分別的時候。
“一年後,我去找你!”少年忽然對著女人的背影大喊道,多情自古傷離別,不想傷心的方法,自然是不離別啊。
聽到少年的呼喊,女人停下,轉過身來,默默看著少年,點了點頭。
夕陽伴著朝月,今天的晚霞格外紅豔,纓絡垂觴,黯淡天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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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流火,八月萑葦,九月授衣。如今才是十三夜,月色已如玉。
十三的夜晚圓月如白玉雕琢,玉微瑕,仍不掩其清淨美好,四周繁星點綴,縱橫交錯,彌漫嵌合,這般壯美在幾十年前是難得一見的。
大火星西行,雖說已經到了天氣轉涼的時節,但七月的氣溫仍然待人很不友好,以致於白宋剛從雪原鑽出來就恨不得縮回去。
他是個抗凍卻不耐熱的人,主要汗流浹背的太難受了。
不過,一想到在家裏等著自己的美麗小姐姐,他還是硬著頭皮衝進了滾滾熱浪裏。
和小姐姐一比,再大的問題都不是問題。
沒有什麼能夠阻擋,我對小姐姐的向往。
他口中的小姐姐叫秦歌闌,是他異父異母的姐姐,白宋是撿來的。
秦父是妥妥的老帥哥,深沉憂鬱,秦母長得也是花一樣美麗,兩個俊男靚女加一起,基因自然是差不了,小姐姐秦歌闌長得也是美若天仙。
他們一家三口幸福快樂地生活在一起,至於白宋這個第四者,他的插足,開端充滿了奇妙與“愛意”。
據白秀秀,也就是白宋的母親所言,那是一個陽光明媚的日子,她正和秦父打情罵…嗯,吵架,情到深處難免動手動腳,白母正苦於手中沒有趁手的家夥。
天上正巧有一物落下,白母當仁不讓,二話不說,一個起跳加扣殺,將那東西扔向秦父,動作可謂是一氣嗬成,連貫非常,那球的手感也是極好的。
那手感極佳,自薦身體、充滿大無畏的犧牲精神的球自然是嬰兒時期的白宋了,而這也是他悲慘童年的開始,攤上這麼對“沒心沒肺”的活寶父母,想不慘都難啊。
相比起來,小姐姐秦歌闌就很幸福了,簡直含在嘴裏怕化了,捧在手心怕掉了,這讓當時正年幼的小白宋好一陣羨慕,童話故事裏什麼最小的孩子最受寵都是騙人的。
小姐姐才是王道。
對於這命運的邂逅,白母之後回憶起來也覺得自己酷酷噠,賊機智,這一摔,直接摔出個大胖小子,可比十月懷胎容易多了。
那可不,一步到位嘛。
每次看著她在自己麵前一副沾沾自喜,快誇我快誇我的模樣,白宋就感覺自己眼角直跳,心髒一抽一抽的,老痛苦了,我果然不是親生的啊~他一度陷入深深的自我懷疑中,是當時的我不夠萌嗎,還是我不夠可愛。
我,太難了!真的!
因為這命運的邂逅,白宋的名字也定下來了,白母是這樣解釋的,她姓白,這孩子又是上天送與的,起這個名字簡直天作之合,年幼的小白宋差點就信了。
隻是,我特麼為啥會從天上掉下來。
回到現在。
嘿嘿,小闌闌見到我肯定很開心,我打賭,她一定會忍不住衝過來緊緊地抱住我,我到時候是順從呢還是……順從呢,這真是個讓人糾結的問題。
不行,男孩子回家了也要注意保護自己,我一定要保持我高冷男神的風範。
某人美滋滋的想著,步伐都變得輕快了起來,甚至忍不住哼起了歌。
“咱們老百姓,今個真高興,高興~高興~真呀麼真……”
這邊得了失心瘋的某人正自嗨著,引得路人頻頻側目,一身穿紅色漢服打著紅色油紙傘、個子小小的女孩和他擦肩而過。
“咦?奇怪~”白宋好像發現了什麼難以置信的事情,“這麼熱的天她竟然還穿著漢服,最重要的是她身旁好涼快啊。”
白宋表示好羨慕這個人形自走空調,內心甚至滋生了不軌的想法。
似乎察覺到這個想法不妥,他連忙晃晃腦袋,打消了這個危險的想法,三年起步最高死刑啊喂。
回家,回家最重要,家裏的小姐姐也很冷嘛,冰櫃似的,不比空調差嘛。
畫麵一轉,汗涔涔的白宋站在自家門口,因為想給小姐姐一個驚喜,他沒有自己開門。
他的手幾次想要敲門卻又放下,事到臨頭這家夥竟然慫了。
難成大器啊。
老實說,以前雖然也經常修行很久才回家一次,已經很習慣了,但這次,心情卻難以平複。
修行結束了,這次,是真的回家了。
“誰啊?”門“哢”的一聲開了。
事實證明,計劃永遠趕不上變化,夢想再美好也隻是夢想,高冷男神什麼的注定和自己無緣啊。
看著麵前熟悉又陌生的臉,白宋按捺不住自己內心的情感,直接抱了上去,抱的很緊、很緊。
臉上的汗水混著淚水落在女孩散發著淡淡的洗發水清香的頭發上。
“姐~!”
秦歌闌毫無防備,就被突然抱住,下意識就想要掙紮,但聽到那一聲帶著哭腔的‘姐’,她的身體慢慢放鬆下來,任由這男孩抱著。
孩子在外麵受委屈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