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百四十九 闌休不是叛徒!誰傷他誰死!【一更】(1 / 3)

章百四十九 闌休不是叛徒!誰傷他誰死!【一更】

(一)

那人被我這一擊,身體已然開始四分五裂,可仍舊是不死心,拚著最後一點力氣非要將手中的光球扔向闌休!

我大驚,蹭起身體就欲飛過去截住那光球,可就在這時身體突然一沉,竟是弦衣一手摁下了我的肩膀,並借力先我一步飛了出去,速度之快抬腿翻身猛往那光球朝側狠狠一踢,頓時將光球踢破了去,魔光四處飛濺擊偏了方向。

而那中了我小寒刀之人,直愣愣地倒在了地上,再無反應。

其餘三人見此變故皆是一愣,闌休趁此機會向他們發動反擊未果,卻也能順利抽回身退開數丈。碧引劍撐地,大口喘著氣。看不清他究竟受了多少處傷,但我曉得若是我再來慢了一步,興許他還會受更多的傷……直至永遠也無法再站起來……

我很欣慰地舒了一口氣,在那三個魔族循著動靜看過來時,弦衣已經飛了回來穩穩當當地坐在麒麟背上,端出一副遊刃有餘的模樣。

而我……也已經變作了一顆琉璃珠,深深地隱匿於麒麟的鬢毛之中。

聽聞弦衣在我頭頂上方咬牙切齒地低低道了一句:“將屎盆子扣本座頭上後你就縮頭當烏龜了,實在是好得很!”

我回了一句:“你覺得好我也覺得好,大家好才是真的好。”

後我能透過鬢毛裏的細縫隱約看見這山頂的場景。麵對闌休如狂風暴雨的神情,弦衣亦口氣不善道:“本不是我願意來的。”

我透過鬢毛,似乎能看見闌休向我投來的目光。似乎他知道我會躲在哪裏。尋找我的蹤跡對於他來說,一向不是一件困難的事。

即便我變成珠子了,也還忍不住對他笑。想讓他寬心,我不會丟下他一人。

三個上古魔顯然對弦衣突然打斷他們的興致感到十分不滿。其中一個殺意未減,勉強耐得住性子問:“我們與你井水不犯河水,今日處理我魔族叛徒事務,你橫插進來是個什麼意思?”

看他們個個神態未變,悠閑當中可見十足的老道,此情此景對他們來說似根本不是什麼要緊的事,就好像閑得每日會宰宰小雞那般無足輕重。

弦衣是個穩得住場麵的人,道:“我能有個什麼意思,這也不關我的事。奈何我這個人就是看不慣以多欺少的世麵。”

“那今日不妨仔細看看,習慣習慣。”

一語畢,另外兩人倏地猛朝闌休衝去。霎時闌休的衣袍又揚了起來,長發狂肆地飛舞,他杵著劍緩緩抬起眼皮,青碧色的眸子裏浸著不盡的冰寒。手腕上一動,碧引劍又醒了過來,與他周身一樣冒著青光。他揮劍就與迎麵而來的兩人撞了個滿懷!

闌休很累了……他不應該再流一滴血的……起碼在我麵前不準……

剩下一個方才說話的人沒有跟上去對闌休動手,而是直接朝弦衣飛了過來欲收拾弦衣。這種井水不犯河水的平衡一旦被打破後,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見他逼近,我問弦衣:“你打不打得贏他?”

弦衣身體騰空而起,道:“不知道,還沒打過。不過應該我會差一點。”說罷他便於半空中與那人交了一招。

頓時兩處交戰,飛砂走石地動山搖。這個時候天邊黑氣攢動,正往這邊湧來,要麼是來湊熱鬧起哄要麼是來投奔強者。

(二)

弦衣隻是一個沒有肉身的元神,與上古魔打時身後閃現出一隻麒麟猛獸形狀的火印,屢屢拆掉上古魔的招式,張狂而傲氣頓顯,非一般的厲害。可即便是這樣,如弦衣所說,他也仍舊是要差一點點。

就在他因半招失了先機而被上古魔打落下風時,這邊他的坐騎猛獸麒麟撒起前蹄長嘯一聲,險些將我掀落了下來。

隨即猛獸麒麟化作一道火紅的強光飛進弦衣的身上欲護其免受傷害。幾乎同時,我趁著攻擊他的人不備,立馬以琉璃珠的形態猛往他身後衝。

從來沒有如此巨大的決心讓我想將他們一個一個地擊破。

從我身邊擦過的空氣似乎被凍成冰晶令我能聽到它們碎裂的聲音。還記得當初在九重天誤打誤撞吸收了冰魄之時,步步生雪,在有人的指導下將那股強大的力量硬是鎖進了元神裏,隨之而來的是沉悶而壓抑的釋放感……而今,即便是這蠻荒沒有一滴水,身體裏的力量卻欲噴薄而出,我亦能做到步步生雪麼?

大抵,那隻是我的錯覺罷了。

我來不及做太多的思考,卯足了一股勁趁所有人都沒回味得過來時衝進了那將弦衣打落在地的上古魔的背後。從他後背到衝出前胸那一點點一瞬的時間裏,我凝神撚決,落地變回了人形。

而他的身體,被我在極短暫的那一瞬,撐破得再也無法合攏……

汙血濺在弦衣的身上,他半躺在地上,手臂撐著身體,餘驚未消。

我剛想咧嘴寬慰地對他笑一笑,然而眼梢所見之處,一柄碧引劍從誰的手中滑落,再無靈氣,變成了一把沉重的廢鐵……

一股難以抑製的憤怒直竄頭腦。我說了,不準闌休再在我麵前流一滴血的……我扭頭看去,卻見闌休單膝半跪在地上,嘴角一縷一縷滑過鮮紅的血,眉間緊蹙……似曉得我在看他,卻還動了動唇細碎呢喃道:“錦兒……快走……”

明明隔了那麼遠的距離,明明四周的渾濁與陰暗漸漸逼近,我卻還是能夠清晰地聽見了他的聲音。低低的,柔柔的。如無數次與我笑著說話那般溫柔。

他被打得再無還手之力……卻還讓我快走……是讓我放棄他快走麼,是讓我永遠不能再見他快走麼,是讓我再無法等到他回來找我快走麼?

猶記得,那日他一動不動站在山穀口時的光景……

我怒。怒極。恨不能揚手就扭斷傷害他的人的脖子,撕碎傷害他的人的身體。

四周盤旋下一重又一重蠢蠢欲動又雜亂不安的魔類,根本無法計量,就隻見得那兩個上古魔族不急不緩地走近闌休,其中一人道:“今日大家都趕上了個好時候,就讓你們看看,背叛我魔族的叛徒最終會落得一個什麼樣的下場。”說著作勢就抬腳朝闌休的頭踢去!

(三)

那一刻,我不知道自己做了什麼。

隻聞得哪個在呼喊,隨即是數不清的魔族的憤怒嘶吼……我隻曉得我衝過去了,不容許闌休在我眼前有丁點的傷害,不容許誰拿腳去踢他的頭,不容許誰說他是叛徒說他會落得什麼下場。

闌休是我魔界中人,彼魔界非此魔界。哪個敢在我眼皮子底下動他一根汗毛!

誰敢動他,我便殺了誰。

不知道小寒刀怎麼回到我手中的,上麵汙血未淨,刀尖兒一滴一滴地血順著抵住是一截脖子緩緩滑下變成冰晶……誰都不能動闌休。刀下之人欲動,我便咧嘴道:“我的闌休不是你們的叛徒,你再敢傷他你的下場就如你的同伴一樣。”

他的同伴,欲抬腳踢我的闌休,眼下卻死不瞑目地倒在一邊。身體被我的小寒刀攔腰切斷。

約摸是一下用力有些過猛,身體裏的力氣在漸漸消失。我強支撐著站穩,抵著他脖子的手亦努力控製住不發抖,連喘息都不敢太大聲。

僅剩的這隻上古魔聞言絲毫不顯得驚慌,隻沉下麵色冷笑了一聲,掀起眼皮掃了掃四周,道:“你若有膽子殺我,也沒本事逃出這悠悠魔眾。”

我看見一邊的弦衣,坐騎麒麟化作了麒麟印,將他整個人罩了起來。而猖狂的魔族雖不敢靠他太近,但已然形成了圍攻之勢。

闌休依然半跪在地上動也不動,風撩起他的長發,一道死寂得似來自地獄的聲音飄忽著道來:“錦兒……告訴四周的魔眾,你可以帶他們出蠻荒。即便是你現在就殺了他,他們都不會再輕舉妄動……”

我小寒刀下的上古魔霎時變了顏色,怒罵:“闌休你這個叛徒!”當即他就欲再度動手,我小寒刀深入他皮肉一分,足以凍結他半邊身體令他再不敢亂動。

闌休輕輕落落地笑出了聲,道:“叛徒?你們在蠻荒為了權力和私欲,殺自己族類連眼睛都不眨一下,我就憑什麼不能是叛徒?現如今就算整個蠻荒都以你們為尊,你們能走得出去麼?”

看著魔眾層層上湧將弦衣和他四周罩下的麒麟印淹沒,我朗聲道:“我能帶你們出蠻荒!”

闌休說得很對,隻要我如是一說,就能讓他們紛紛止下動作。有魔類帶著懷疑問:“我們憑什麼相信你?”

我道:“確實沒有什麼可以令你們信我。不過現在就殺了我們和等確認我是否真的能帶你們出去之後再考慮殺我們,我想你們比較能做出明確的選擇。”

我手中的上古魔啐了一口,道:“你以為你們能騙得了這成千上萬的魔眾多久?到時他們仍會將你們撕個粉碎!”

我道:“誰說我騙他們了,若是不能出去我們還進來做什麼。”誠然,我們能帶這些魔族出蠻荒,但不等於會帶他們出去。

(四)

麒麟印散發出強烈的火光,魔眾又一層層退開。弦衣得了機會飛回到我身邊,在上古魔身上迅速下了一決厲害的縛身咒,替我鉗製住了上古魔。

我頓時覺得身子陣陣發軟,小心翼翼地跪了下去,顫顫地伸手想去拂闌休的發觸碰他的臉,張了張口道:“闌休……你沒有事對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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