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進白蘭花花叢中,抬手折了些小花。一小把花放在手中,倒有幾分似楊花。後我與弦衣再去了一趟荒海,將一小把花放在了荒海海岸邊。
回到九重天時,大老遠便看見大白歡喜地跑出來迎接我們。恰逢有小妖前來向弦衣稟報,道是新一批的小仙子進獻上來了,讓弦衣去看一看,喜歡哪個挑哪個。
彼時弦衣重重地拍了小妖的頭,沉下麵皮斥道:“本座一個都不要,全部退回去!”
我與大白很有默契地遠離了他,朝寢殿走去,邊對他道:“還是去選一選,莫要盡數辜負了。”
弦衣在身後很沒風度地大喊:“我一個都不喜歡,是他們多事!”
入了寢殿,意外地,發現桌幾上安放著好幾隻果盤。果盤裏盡是花花綠綠的果子。那是南極的夏果。
還是青夜送吃的來時與我說,那些皆是南極仙君在第一批夏果成熟之際第一時間摘下進獻來九重天的,南極仙君道是我有可能會喜歡,青夜這才讓人將夏果端了進來。
想起初初在九重天時迷路碰上的那位沒臉沒皮的南極仙君,後又在窮州遇險時被他所救。似乎他總時不時出現一回,而後幫我一回。我不得不承認,他著實是為有情有義的仙族。
挑揀了幾隻果子扔給大白,大白刨著爪子趴在桌幾底下吃得正歡。我亦撿了一個嚐,運氣比較好,嚐的第一個便是甜的。
青夜親眼看著我吃下他專門為我調理的羹之後,安心地退了出去。他說,那羹,有助於我的身體能維持得更久一些。我毫無保留地相信他,每每他送來的東西皆全部吃幹淨。
青夜走後,我點起了燃香,給大白捏了個結界罩住他,而後爬上床榻,看床頭處擺放著的光球。
蛇兒在光球裏生長得很好。它懶懶皮皮地瞠起眼皮,看見了我,對我呲了呲小尖牙之後便不再理我了。
不由自主地,我又往光球上輸送了些靈力,不為別的,隻希望它能夠生長得更好。
(五)
身體裏的力量在一點點地流失,我伸手入光球裏,手指撥了撥青蛇兒的頭,它爬起來纏上我的手腕。我不禁笑笑道:“蛇兒,要是我沒能等到你長大,定是我修行去了。我要去修行很久,你守不到我的話便不要守了。”想了想我又道,“唔興許你連記都記不得我,我不必擔心你會為我難過。”
我沒將手收回來,任蛇兒盡情地吸取我的靈力。隻有這樣,它才能快些長大。
後來不知不覺又乏得睡著了。四周一片安沉,我感覺到自己的身體越來越冷。四肢都被凍得麻木了,心口的地方冷到極致,驚起陣陣空洞洞的虛無感。
結果我卻是被胸中的一聲虛弱不堪的跳動給驚醒的。一聲,兩聲,繼而是一聲接著一聲越發鮮活地跳動著。
該是許久,我都不曾聽見這樣的跳動聲。在胸腔裏來回回蕩,激起陣陣酸澀的鈍痛。
一時間,難以言喻的各種感覺重新漫上心頭,忍得久了,便似一塊巨石壓在心口裏,除了忍還是忍。一直待到忍得窒息了過去方才罷止。
我永遠都沒想到,心口裏被冰封的那顆心,會有回暖的那一日。
約摸是靈力都被蛇兒給吃掉了,我連冰封的能力都不再有的緣故。
瞠開眼,我疲憊地自床榻上坐了起來,扶著鼻梁細細地喘息。
顫著手撫上自己的心窩,委實又被嚇到了,倏地又縮了回來。
手腕上有什麼東西在那一刻鬆脫了去,我愣愣地低頭看,見床榻上躺著一縷發。發被磨得很舊了。
我哆嗦著拾起那縷發,捧在手心裏端詳了半晌,想努力咧嘴笑;很努力將發攥緊在手心裏,害怕它從手縫裏溢出,將它貼近胸口,強忍著突如其來的心痛,咬牙道:“闌休,闌休,是不是你離開我了,我永遠都再見不到你了?我要走了你知不知道,我不曉得我會走到何處去......”
不曉得走到何處去......但總覺得再也見不到你......
將頭埋進膝間,我咬緊嘴唇,努力著不去難過......
我答應闌休的,再也不難過。
手裏拽著發放在唇邊狠狠一吻,我又道:“你放心長大,再不久我父尊母上亦要回來了,我不在的話,你若還記得我的話,能不能幫幫我代我盡一盡孝道啊?此生,我都白活了。唯一覺得有意義的事情,便是不斷地反省、悔恨我所帶給你們的傷害......闌休,我知錯了......”
“流錦......”
門外突如其來的一道聲音傳入我的耳朵,熟悉又陌生的聲音,令我呼吸一窒。
我胡亂吼道:“不許進來!你走!這輩子我最不想見到的人就是你!別以為我不會殺了你!你滾——”
然他卻似沒有聽見我的話一般,“吱呀”一聲推開了門。黑衣墨發閃現在眼前,刺得我雙目灼痛。
看見我時,他渾身震了震,疾步奔走上前,抿著唇伸出修長素白的手指撫我的眼角,輕聲道:“不哭,流錦不哭。”
手指觸碰到我的麵皮時,涼冰冰的觸感令我不由自主地顫了顫。經他這麼一說,我才驚覺,不知何時我已滿臉淚痕。
一切,仿佛連時光都倒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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